“怎么样,成了吗?”刘海棠站在后院里,江头带着一个男子进来,这人换了一件衣服,脸也白了不少,但若邵正此刻在,一定还是能认得出,此人就是刚才在天香楼闹事的人。
“刘东家,一切顺利。”他笑嘻嘻地道:“我一进去就闹了,溜的时候他们没有人注意我,您放心好了。”
刘海棠笑了起来,拿了二两银子给他,“后面的事就和你没有关系了,今天辛苦你了。”
“拿您钱替您办事,这是我应该做的。”他笑着道:“您放心,我明天就启程太原做事,至少要年底才能回来。此事我一定烂在肚子里,绝不会对外泄露半句。”
“多谢!”刘海棠笑着答谢,让江头送此人出去。
江头将人送走,忙颠颠的跑回来,高兴的道:“东家,您这招用的太妙了。”
“东家,你怎么知道天香楼的账目有问题的?你在天香楼也有人吗?”
刘海棠失笑,回道:“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在天香楼里安插人手。我只是猜测而已,没想到让我猜对了。”
除非像她的养生堂,她一个人的买卖,帐到月底也是她自己对,才不会有问题。除此以外,所有账目或多或少都会有问题。
至于天香楼,她觉得以邵正的为人,不贪钱是不可能的,更何
况,牛头镇这么偏僻,估计开业后东家都不曾来过,买卖是好是坏,一年挣钱多少,全邵正说了算。
这帐,肯定是从内里烂出来,不能查,一查就如同决堤的洪水。
“我就猜不到,证明还是东家你厉害。”江头佩服不已,“还有天香楼少东家的那身疹子,不多不少正好两天,妙极了。”
刘海棠白了一眼江头,“小声点,别让我娘听到了,回头她该担心了。”
江头捂着嘴嘻嘻笑着,“那以后邵正就彻底不能翻身了吧。”
“难说。”刘海棠道:“就看这位少东家是什么人了。如果狠一点,贪了银子多了就将邵正送官府查办,咱们的事就算彻底解决了。可如果这位少东家心慈手软,估计也就将邵正撵出来了事。”
“后面再看情况定。”刘海棠心情很不错,阴了邵正一把,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她从后院回去大堂,汪福良正好进来,看见她就道:“我朋友他没什么事,就是腿磕着走路不便,养了两天没事了。”
“好好的怎么会磕着腿了?”刘海棠觉得奇怪。
汪福良低声道:“估计是被人下的手。他赶着办事,走路就着急,没看见地上躺着个乞丐,那乞丐一翻身,正好绊倒他了,小腿骨磕在地上的石头上,就那么巧。”
“那八.九不离十,是有人不想这几天他出现。”刘海棠觉得,说不定就是邵正做的,害怕廖六在宋元时耳边说对他不利的话。
汪福良道:“没事,宋元时这会儿正在查账,等邵正离开了天香楼,我找人将他收拾了。”
“不急,等那边的事定了,咱们再看情况。”落井下石是肯定要的,但怎么落,落到什么程度,就要看机缘了。
隔了两日,廖六一瘸一拐的还是跟着宋元时办事,晚上来汪福良这边说事。
廖六啧啧叹道:“……我真以为少东家就只会吃喝完乐,没有想到他这么厉害,一年十二本主账,四年都垒的我人这么高了。”
“他一天就看完了,还将旧账理了出来,算出该有的利,邵正贪了多少钱。”廖六道:“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我们少东家算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厉害的人了。”
汪福良也连连惊叹。
“你们少东家可不纨绔,都是表面而已。”胡大夫笑了笑,道:“按照你说的,他夜夜笙歌,酒色不离身,那么他的身体早就应该被掏空,很虚弱才对。”
“可那天我去给他号脉,他身体不但很好,而且比常人都要健壮,显然,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表面。”胡大夫摇了摇头,“这位年轻人可不简单。”
廖六完全没有想
到这一点,“不会吧,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不管他什么人了。老六,你可知道他打算怎么收拾邵正呢?”汪福良最关心的还是这件事。
毕竟宋元时做完事就走了,可邵正说不定会留在牛头镇。到时候邵正就是一条名副其实的疯狗了。
“估计会带回去请东家做主。”廖六其实没有听到这个消息,他猜测着道:“东家对这种事向来很严厉,应该会亲自审问处置。”
会带走?汪福良立刻松了一口气,“如果把人带走了,那咱们就高枕无忧了。”
“明天我再打听看看。”廖六想到什么事,犹豫着和汪福良商量,“福良哥,你说邵正如果倒了,那安定县两个天香楼就没有掌柜了吧……”
汪福良多精明的人,一听他说的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做?这事你们少东家能拍板吗?”
“估计不行。我们东家这么多年就认自己培养出来的老人,新人用的极少。”廖六凝眉道:“福良哥,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汪福良摇了摇头,“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现在唯一途径,就是把你们少东家伺候好。就算他不能决定,可他却能替你说好话。”
“也对,”廖六道:“我心里有数了,这几天更卖力一点。”
他又逗留了一
会儿,就起身告辞回家休息去了。
第二天早早去别院候着,等了一会儿宋元时就起来了,穿戴整齐也没有废话,直接上了马车往城中来,到了天香楼,将关在后院的邵正押出来,也不发火,也不恶语相向,浅笑着道:“四年,贪了四十多万两。这钱够我买多少漂亮的丫头了,实在是可恶!”
邵正被关了几天,蓬头垢面,脸色黄黑,闻言他也不说话,静静垂头跪着。
“我瞧见你烦的很,”宋元时挥了挥手,“带下去接着关着吧。”
邵正一概不认罪,宋元时准备把他弄回去交给他爹审去。
宋元时自言自语的揉着额头,“这么多钱,我得去他家里搜搜才行。”又想起什么来,看着在场所有的人,“你们谁偷偷写信告诉他家里人,这样等我回去,就能玩找钱的游戏了。”
宋元时很高兴,负手来回走了两圈。
在场的人一个劲儿的摇头,谁都觉得这位少东家在试探他们。
“少东家。”正要走出去的邵正,忽然出声道:“你要想让我承认,那么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宋元时挑眉看着他,“你事还真多。说吧,什么事。”
“我要见刘海棠。”邵正说着看向廖六,“他认识。”
刘海棠又是什么人?宋元时也看着廖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