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深处,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扶着墙喘着粗气,吓的一头汗,“真倒霉,居然碰到了啸捕头。”
“幸好我跑的快,”男人跑的太急,拉风箱一样的呼吸着。
忽然,从他背后传来声音,有人冷冷的问道:“刘力?”
“啊?”刘力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蹦而起,腿一软摔在地上,惊慌失措的借着月光看着啸捕头,“……你、你怎么追来的。”
他跑的这么快,对方居然还追过来了。
“鬼鬼祟祟,想做什么。”啸捕头和刘力早前见过一面,是刘海棠曾经名义上的三叔,所有他有印象。
刘力掩饰着害怕,结结巴巴的道:“我、我路过。”
“再问一次,”啸捕头淡淡的道:“想做什么。”
尽管啸捕头的语气很平和,也没有杀气腾腾,但刘力还是吓的差点尿了裤子,他往后一缩靠着墙,回道:“我真的是路过,然后知道海棠母子三个人住在这里,我、我就想看看而已,没别的意思。”
“离他们远点,”啸捕头沉声道。
虽没有说什么威胁的话,可刘力很清楚,啸捕头根本不用说,如果再让对方发现他鬼鬼祟祟的靠近刘海棠他们,他的小命就难保了。
对方是捕头,想要弄死一个人而又不被人发现,实在是太简单了。
“知、
知道了。”刘力应着,不敢动,啸捕头看了他一眼负手走了。
待人走远,刘力才虚脱的松了一口气,一身冷汗湿漉漉的黏着衣服,好半天才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回走。
最近他都是住在千味馆的后院里,不用交房租,甚至白天他懒觉睡到中午都没有人说他,也不怎么干活,可邵正却依旧给他例钱,还大鱼大肉的养着他。
刘力觉得邵正是有眼光的,只有邵正发现了他的能力。
刘海棠回到家,崔氏还在等她,见她进了门,就掩面打了个哈欠,道:“你早点歇着,娘去睡了。”
“嗯,您早点睡。”刘海棠目送崔氏关了门,她自己也进了卧室,点了灯坐在灯下发呆,过了一会儿想了想翻了纸币出来,提着毛病打算临摹一首诗。
啪嗒,墨滴在纸上,一滴两滴,她是一个字没敢落。
“还是算了。”刘海棠将毛笔放好,拿了炭笔出来,不一会儿一副浅淡的素描跃然纸上。
“我还是很有才华的,不但懂药,我还能画画。”她说着,这才发现自己画的居然是啸捕头的肖像,她楞了好半天,无奈一笑,“水平退步了,连最基本的风采都没有画出来。”
说着,她将纸揪成团,收拾了桌面洗漱睡觉。
梦里面,她挥毫泼墨,字写的大气磅礴,龙飞凤舞。
醒过来的时候,便将写信的事忘的一干二净。忙着做蛇药,做饭,制定菜单,事情多到她无暇顾及别的事……
天气越来越暖和,汪福良给她弄的冰块用的上了,中午的时候,她加了一份冰沙,倒也不是什么人都卖,所以有的人听说了冰沙特意过来吃,却不得不扑了个空。
“东家,”食客们哀求着,“这大中午的,外头太阳就跟夏天一样,您就卖给我们一份吧,我没有事,身体好的很。我给你双倍的银子。”
刘海棠摇着头,“对面的胡大夫说你不能吃,就算你给我十倍的银子,我也不卖。”
“先调养身体吧,把你体内的湿气祛了,早睡早起多晒太阳,再来我这里吃冰沙。”刘海棠将人撵出去,那人也不生气,指着刘海棠笑着道:“说好了啊,过几天我再来。”
“嗯,过几天您再来。”刘海棠笑呵呵的道。
忙了一个中午,客人刚走,刘海棠刚收拾完准备去后院,罗彪来了,粗嗓门的吆喝着,“刘姑娘,还有吃的吗,给我来一份,饿死我了。”
“罗三哥,”刘海棠提着茶壶过来,一边喊着叶婶,“婶子,罗三哥来了,你上两份饭菜来。”
又道:“您这一头的汗,是刚才外面回来吗?”
“嗯。”罗彪道:“几年前在牛尾山的山匪,在我们老大
来了以后,就举寨迁走了。上个月,他们估摸着听说我们老大出差离开,他们居然又潜伏回来干了一票。”
“这班狗日的,老子弄死他们。”罗彪气愤的说完,又想起什么来,“对了,这班人和你还有渊源。”
刘海棠给他添茶,奇怪的道:“和我有渊源,难道我和我娘当年就是被这班人劫的道?”
“那一带就只有这班乌合之众,不是他们,没有人了。”罗彪道:“你等着,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能给你们报仇了。”
刘海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所以感触不深,但她还是很高兴,不由喊着崔氏,“娘,罗三哥找到了当年劫道咱们的土匪了。”
“那群土匪吗。”当年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崔氏激动的走过来,“不是说他们搬走了吗。”
啸捕头来前,没有人能制的了这些人,但啸捕头来了后,这些人已经闻风而逃了。
“嗯,但前段时间他们又潜回来了,老大说,这一次就算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们一锅端了。”罗彪拍着桌子道。
崔氏点头,当年跟着她们母女的家丁和婆子尸骨还在山里,如果将这些人抓住,也算替死去的人报仇了。
“那你们不是要出差?”饭菜上来,刘海棠将饭碗递给罗彪,“注意安全啊,这些人穷凶极恶,逼急了说不定拼着鱼死
网破也说不定。”
罗彪大口吃着饭,“就是一群恶狗,这样的人我们见的多了。”说着,想起什么来看着刘海棠,“那个刘姑娘,我下午去县里,你有什么话要转告我们老大的吗。”
刘海棠想了想,道:“让他注意安全吧。”
她有什么好交代的?见罗彪一副不满意的样子,她又想了想,补充道:“对了,你和他说一声,他要的东西快好了,他随时来取。”
“这么多话啊,”罗彪有些犹豫,“你看我这脑子,估计一转眼我就忘记了,要不,你给我们老大写封信?”
刘海棠目瞪口呆,“就、就两句话,你记不住?”
“事情多,”罗彪眼睛闪啊闪的,“我忘性大。”
刘海棠抚额,顿了顿道:“那算了,你忘就忘了吧,都不是非要传达的话,更咩有要紧的事。”
“那不行,”罗彪道:“你既然说了,我就要传到,可要是忘记了,就太对不起你和老大了。这样,你现在反正闲着,就顺手写一封信吧。”
刘海棠坐着没动。
“夫人,纸笔在哪里,给海棠拿来吧。”罗彪催着崔氏去拿纸币,又迫不及待的亲自摆在刘海棠面前,“要我给你研磨吗?”
刘海棠嘴角抖了抖,摇头道:“不、不用。”
写信还有逼着写的,关键她写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