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篓子里的都是秀这几天挖的药?”崔青树好奇的看着篓子,崔秀就骄傲的道:“那是当然!”
崔青树就敲了她的头,道:“你自己挖的多,可别把人海棠累着了。你轻松几铲子了事,可她却要收拾很长时间。”
“我会帮海棠的。”崔秀说着看着刘海棠,“对吧。”
刘海棠点头,“嗯,自从有了秀姐,我基本就成甩手掌柜了,事情全是她在做!”
崔秀冲着崔青树得意的挑了挑眉头。
“还没长大呢。”崔青树失笑,转眸去打量刘海棠,她今天穿着常穿的那间水洗蓝印蓝色碎花的右衽立领褂子,下面是条褐色的裤子,鞋面也是黑色的,周身收拾的很干净,只是太瘦了,看着还要小些。
要是长的好,十三岁应该还要再高点……毕竟再有两年就能说亲事了。
崔青树想着又去看刘海棠的脸,她仰头和刘知水说着话,秀气的眉毛扬起,一双杏眼笑的弯成了月牙儿,让看着她的人情不自禁的被她的笑容感染。她的鼻子很好看,高挺秀气。嘴巴也好看,笑起来嘴角似乎还有梨涡。
怎么以前都没有发现,刘海棠还有梨涡的呢。是因为她太瘦了,所以不显?
“哥。”忽然崔青藤推了他一下,“你想什
么呢,魔怔了一样。”
崔青树一愣,这才回神,他刚才是看刘海棠看入迷了吗?他顿时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呵呵笑道:“我在想一会儿回去,先生会怎么训我们。”
崔秀也正托着下巴看着自己哥哥……幸好船上就他么几个人,海棠正侧对着这边没注意,刘知水一直忙着,就更加不可能发现了。
她哥啊,刚才一直盯着海棠在瞧。
“先生不会骂你的,书,你不是已经会背了吗。”崔青藤道:“倒是我,还不会。”
崔青树奇怪的看了一眼崔青藤,没有说话。
要是以前他肯定要说他几句,可现在他没心情说。他笑眯眯的看着刘海棠,“一会儿要我陪你们一起去药铺吗。”
“不用。我常去了,和药铺的人都很熟悉,你不用担心。一会儿事情办完了我和秀姐就直接回家了。”刘海棠指了指他提着坛子,“秋梨膏和你先生说,早上空腹喝一泡,晚上睡前喝一泡就行了。”
“知道了。”崔青树道:“以后你们要是再看到蜂子窝就等我回来,自己不要去啊。”他的手已经消肿了,刘海棠上的药效果特别的好。
刘海棠失笑,崔秀道:“哪有那么多的蜂子窝。”
崔青树笑了起来,眼底藏着羞涩。
船靠了岸,和刘知水约好了时间,四个人一起下了船。崔青树执意送他们到百草堂门口,刘海棠也没什么好拒绝的,就有说有笑的走着。
“咦,百草堂今天的病人很多啊。”崔青树很奇怪,“对面百医堂的人明显少了很多。”
刘海棠一点都不奇怪,这一天早晚会出现的。病人虽然不懂,可时间久了都会明白其中道理的。
“不是看病不收钱吗,这有什么奇怪的。”崔青藤道:“百草堂这样做有违君子只道,实在可耻!”
刘海棠惊讶的看了一眼崔青藤,百草堂不是不收钱,而是先看病后收诊金,这是一种营销手段更是一种负责人的态度,没有想到在崔青藤眼中变成了无耻了?
这世上,还真是什么都有啊。
“别乱说话。”崔青树拍了一下崔青藤,“你又不会看病,又不会做生意。”
崔青藤不屑,转头就和崔秀道:“你要实在卖药就去白医堂卖,别搁在这家铺子掺和,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猫腻。”
崔秀不懂,她只能去看刘海棠。
“我们进去了。”刘海棠拉着崔秀,转身就往百草堂去,刚道门口药香已经挥手迎着她了,“刘姑娘您今天怎么来了,我们掌柜还打算过几天去您家找您呢。”
“生意这么好,东家哪有时间去。”刘海棠说着进了里面,和里面的大夫以及另外一个伙计打招呼,说说笑笑,显然很熟悉了。崔青树和崔青藤看的呆了一会儿……
“早晚被骗了。”崔青藤冷哼一声走了,崔青树依依不舍的又看了一眼,这才转身回了学堂。
刘海棠带着崔秀在后院坐下来,介绍过后,刘海棠道:“我在家闲着,就进山采了药,做好了就上来了。”她说着,将药篓子递给汪福良,“这些药要的可多?”
“都是好东西。”汪福良笑着道:“刘姑娘做事心里向来有成算的,知道我们最近是生意好,这些常用的药只求多。你这些药我都要。”
刘海棠失笑,拱了拱手,道:“还没恭喜东家!”
“我还没答谢你。”汪福良起身,冲着刘海棠作揖,一揖到底,“这次百草堂能东山再起,能得到大家的信赖,能让病人知道药比的不仅仅是价格,全是刘姑娘的功劳,汪某人感激不尽,谢谢!”
“东家太客气了。”刘海棠回了礼,又笑着道:“是东家种的善因,才有如今的善果,我不过动动嘴皮子说句话而已。”
汪福良真是特别喜欢刘海棠,如果是他的女儿,他一定会把自己全部的家当传给她。
“我去取称来。”汪福良说着去前堂取东西,崔秀这才拉着刘海棠结结巴巴的道:“……海棠,没……没想到你们这么熟悉啊。”两个人的对话她都听到了,她一肚子想问想说,可一开口,居然无从说起问起。
“嗯,我来了好几回了。”刘海棠笑答了,汪福良已经回来了,将药分门别类的称份出来摆在石墩上,最后点算了一下,道:“这地黄和杜仲价格高点,我单独列在旁……”
拨着算盘,汪福良一抬头笑着道:“这药钱合在一起统共是七两二钱,我给你七两,多出来的就当我占你便宜了。”
“成!”刘海棠知道,汪福良应该还有别的事要和她说,所以才用这样的口气说这样的话,“这药我只晒了一个太阳,您再放在院子晾着。”
汪福良点头,喊了后院收拾的小厮来,又看了一眼崔秀,“姑娘在这里坐会儿,我和刘姑娘说句话。”
崔秀脑子嗡嗡着,根本没有听到对方说什么,等她回神就看到汪福良和刘海棠正站在厨房口说着话,并没有关门,但声音不大。
她听不到也不想去探究,一心一眼的,只有汪福良刚才说的,七两银子!
这么多,她长这么大拿的最多的钱是家里给崔青树攒的一年束修,二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