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筝筝点亮了第一支蜡烛,用蜡烛点亮烛台上一盏盏蜡烛,紧接着是墙角的琉璃灯盏。
当一楼大堂所有的灯被点亮,巨大壁画令景怀叹为观止,他在原地转圈圈,不容错过其中任何一面墙上的风景。
如梦似幻的火烧云,有点点星光点缀,壁画中的桌子与大堂内的桌子一模一样,青色的桌子像是铁质,镶这金边,雕刻着骏马、独足鸟、麒麟等传说中才有的兽。
桌上的杯盏是透明的,仿若用冰块雕刻而成。
景怀情不自禁伸手去拿桌上的杯子,与那璧画上仙人手持的杯盏一模一样。
入手不是冰块的冰凉,他诧异的看向江筝筝,“这杯子。”
“你可以叫它玻璃。”
“玻璃?”景怀凑近了看杯子,喃喃自语:“与琉璃有些像,但更像是冰。”
壁画中的美食,江筝筝也是动了一番心思的,每道菜都是在天宫楼内点得到的。
她写下了菜谱和制作方式,已经让冷言交给了三位厨娘,三人有什么不会的,也会通过冷言询问她。
“等天宫楼开业了,你就能吃到里面每一道菜。”
闻言,景怀指着壁画中的一道牡丹扣肉,“这个也吃得到?”
“
对,吃得到!”
景怀又指向一只烤全羊,“真像壁画中,一边烤着一边切肉吃?”
“对,先吃掉外面的,切掉以后,里面的也能烤熟。否则等整只羊熟了在吃,外面老了。”
景怀叹为观止,一道一道菜细细看过去,数了数:“这壁画上就足有一百零八道菜!”
江筝筝笑眯眯道:“天宫楼的菜单,一共一百零八道。”
“这些,全都有,特地这样设计的?”
她仰起下巴,得意:“对,特地如此。”
江筝筝将景怀带到天宫楼二楼。
每一间雅间中的壁画都不同,从一号房间一直到最后一间房间,画的都是孙悟空大闹天空。
每个房间都不同,就会引起那些达官贵人的好奇心。
对此感兴趣的,就会从一号房间开始吃饭,每次来都会光顾不一样的房间,直到将二楼每间中的壁画都观看过。
还不得江筝筝带他去三楼,他已经急切的奔赴三楼了,像一只欢乐的哈士奇。
每打开一扇门,像是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出来时,总会对江筝筝傻笑。
直到三楼最后一间房间,最后一幅壁画是孙悟空被如来佛祖压在五指山之下,画面壮观。
地动山
摇,被压在山下的猴子满脸桀骜不驯,龇牙咧嘴。
他从房间出来,脸上的神情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感慨。
他握住江筝筝的手,急切追问:“后来呢!它一直被压在下面,永远出不来了吗?”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你这里还有说书的不成,别卖关子了!”
谁知,江筝筝竟点了点头:“自然会有,只是目前还没有找到一个令我满意的说书先生。”
景怀来了兴趣,目光亮亮,追问:“会在大堂内开说吗?说后续故事?”
江筝筝却摇摇头:“岂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跳过二楼、三楼的壁画,就能直接听后续,又会有多少人花钱吃雅间?”
“那你有什么打算?”
江筝筝对他招招手,神秘一笑,带他来到三楼尽头的墙壁前。
在景怀惊讶的目光下,墙壁慢慢移动,出现了一道楼梯。
“这不是三层楼吗?”
江筝筝笑道:“楼梯通往阁楼。”
景怀来到阁楼内,阁楼正中是一个说书人的位置,台阶下是十张茶几,茶几上放着精致古朴的茶具。
此处,看来是一处喝茶的好地方。
江筝筝:“并非所有人都喜欢听故事,阁楼分出
一个区域作为一个茶室,想要听后续故事的人,集满印章卡,就可以到茶室听故事。”
“印章卡?”
“当客人前往雅间吃饭,天宫楼会赠送一张天宫卡,有了天宫卡,来天宫楼吃饭,都可以送一份甜品。天宫卡背面有很多小空格,对应的是每一间雅间的数字,吃一次雅间就可以印一个印章,集满印章,就可以进入阁楼听后续了。”
景怀微微蹙眉:“费尽心思,就为了听说书的说书,进入阁楼后,恐怕会有不少人大失所望。”
“非也,除了听后续,还有更值得他们集满印章的事情。”
景怀在阁楼内四处打量,“还有什么?”
“人脉。”
“人脉?”景怀略显费解。
“想要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并不简单,当他们志同道合都喜欢着孙悟空的故事时,他们就有了共同话题。有耐心且有经济能力将每一间雅间吃遍的人,必然非富即贵。最后能来到这间茶室相识的人,对于他们来说,岂不是志同道合的知己?这何尝不是一个交友的好地方?相逢即是缘!”
景怀细细思索一番,竟然觉得这话极有道理。
对于达官贵人来说,人脉比什么都贵重。
与其说最后的目的是听书,倒不如说,最后目的是为了人脉。
这间茶室,将成为达官贵人口口相传的交友圣地,就会有更多的人慕名来到天宫楼,想要得到天宫卡而吃雅间,想要进入茶室而集印章……如此循环,天宫楼的生意将源源不断!
景怀恍然大悟,对江筝筝举起大拇指,“天宫楼必将客似云来,我仿佛已经看到天宫楼如壁画中的蟠桃盛宴,仙人聚集!”
锁上铜锁,江筝筝和景怀打算离开了。
转身,却见一个背着大包小包,风尘仆仆的男人突然在天宫楼门前跪下来。
男人痛哭流涕:“爹啊,孩儿回来晚了……”
一大早的,在天宫楼门前哭丧算怎么回事?
江筝筝上前赶人:“要哭去别处哭!”
男人却哭得更大声了。
他了解他爹,死脑筋,典当铺是祖传行当,哪怕亏本吃不起饭,也会坚持到底。
爹总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店在人在,店亡人亡!”
如今,典当铺不复存在,爹也不在了。
男人跪在地上痛哭捶地:“是孩儿不孝,是孩儿回来晚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江筝筝刚要发怒,就见一个熟悉的小老头奔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