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是心疼了。
霍堰冷着脸,心中失望。
宛别枝装着胆子去拉他的衣袖,一脸为他着想的表情。
“妾身不想让王爷染上兄弟的血。”
为他着想?还是想救霍长天?
霍堰眸中质疑,生硬抽回了手。
宛别枝握拳,“系统,有没有治疑心病的药?给他来上一百个疗程。”
【没有,不过宿主要想办法医治男主,一定要让男主撑到女主的下一次营救。】
“你怎么敢说的啊?我让霍长天免受鞭刑已经是豁出去性命了,还给他医治?我怕霍堰把我生吞了。”
宛别枝看着霍堰 ,后者心声愈发偏执起来。
“她既这么在乎霍长天,我偏要让她亲眼看着他受尽痛苦而死。”
霍堰抬起手刚要下令,手臂就被宛别枝抱住。
“王爷三思啊,再打就真出人命了啊,那些言官肯定会没完没了的,多麻烦啊。”
霍堰狭长的眸子眯起,好似嗜血罗刹一般,“你再为他求一句情,我就剁他一根手指。”
“霍堰,你别为难她。”
霍长天突兀开口,语气虽然虚弱,但是明显是要维护宛别枝。
宛别枝憋了三憋,才忍住没有骂出声。
霍长天,你的耳朵是摆
设吗? 我哪里受为难了?剁的可是你的手指。
他这一开口,彻底将霍堰的怒气拉满。
“为难她?”
霍堰伸手拉过宛别枝的手腕,冷声命令,“看来我们的废太子殿下骨头还是太硬,就由宛宛你为他松松骨,你,将鞭子交给宛夫人。”
侍卫一听,连忙将手中鞭子递给了宛别枝。
宛别枝看着鞭子上暗红色的血迹,耳边又传来霍方渊的心声。
“若是她打下去,我就既往不咎。她若是舍不得......”
心声戛然而止,宛别枝好像看到黑白无常已经把锁魂链套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枝儿,你只管动手,我没事。”
霍长天扯着唇角安慰, 眉头因疼痛蹙着,惹人怜惜。
枝儿......他敢这么叫。
霍堰攥紧了手,刚消下去的杀意再次涌现出来。
宛别枝站在霍长天面前,只觉得脊背一阵阵发凉。
“你少说点吧。”
宛别枝将鞭子拍到他身上,同时两包药粉悄无声息的掉入他沾满血污的衣袍中。
宛别枝走出牢房,一脸视死如归,“王爷,他伤的太重了了,我不愿意杀人。”
“好,很好,既然你不忍心,就留在这里看着他吧。”
霍堰气怒站起,厉喝道:“来人,把她关入牢房。”
鎏金吓了一跳,连忙跪下求情,“王爷,求求你放过小姐吧。”
霍堰负手离开,衣袍翻转,不带走一片云彩。
宛别枝被推入牢房,半天都没有缓过神。
刚才发生了什么?她怎么成阶下囚了?
“小姐,现在该怎么办啊?”
鎏金哽咽,王爷太心狠了,怎么能把王妃关入牢房呢。
“别哭,你去找人给我搬一张床,拿两床被子,最好再拿点熏香。”
宛别枝适应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短短时间已经接受了自己被关入牢房的现实。
“好。”鎏金抹了把泪,快步跑开。
“枝儿,你这是何苦。”
霍长天不知何时被放了下来,正狼狈的依靠墙边,朝着这边张望。
两人的牢房隔了一个过道,颇有些苦命鸳鸯那个味道。
宛别枝疯狂摇头,想要将这个荒缪的想法甩掉。
要不是他多嘴,霍堰也不会对自己这么狠心。
等到侍卫离开,宛别枝才看向霍长天, 指了指他的胸口,示意他用药。
霍长天拿出了药包神色顿了顿,显然,他是怀疑药包的安全性。
宛别枝头一偏,懒得搭理他。
这兄弟两个真是
各自有八百个心眼,不用算了。
霍长天最后还是选择了用药,现在的他若是不用药,怕是挨不过第二天早上。
约莫一个时辰后,系统冒了出来,【恭喜宿主,男主生命体征上升。】
宛别枝此刻没有心情管这些,只是一心盼望着自己的床。
最后,鎏金只红着眼睛送来了两床蚕丝被。
“小姐,他们不让我搬床,这两床被子,还是奴婢偷偷拿过来的。”
说着,将被子顺着门缝塞了进去。
“算了,凑合吧。”
宛别枝也不矫情, 自己动手打扫了半天,收拾出一片干净的空地,这才铺了被子脱了鞋坐了上去。
霍长天看着这一切,没有言语。
百无聊赖的呆了一天,晚上只有半块馒头一碗水。
“这...这怎么吃饱啊。”
宛别枝一脸苦相,她对吃的,可是很挑的。
“把我的给她。”
霍长天示意,侍卫却是一脸为难,“宛夫人,这是王爷的吩咐。”
说完放下快步离开,丝毫不敢停留。
“这也是一种手段,只有犯人不吃饱,才没有力气逃走。”
霍长天突然解释了一句,用内衬擦了擦手, 拿起馒头吃入口中。
不论别的,单说落入到了这
种地步还这么讲究的心思,就让人心生佩服。
夜色渐深,牢房也阴冷下来。
宛别枝睡的极其不舒服, 一转身就着昏暗的烛光只看到霍长天正抱身体取暖。
看着那一身的血迹,宛别枝终究是心中不忍,将最上面的一层蚕丝被卷起递到了对面的牢房。
“太子,你盖上这个。”
霍长天睁开眼睛,就看到宛别枝以一种狼狈的姿势正为自己递着软被。
心中触动,霍长天没有客气,伸手拿过了杯子。
盖上了被子,积攒起了暖意,才觉得自己留住了一口气。
看着他这副模样,宛别枝叹了口气,“你们兄弟两个何苦呢?为什么非要争的你死我活,难道不能和谈吗?”
霍长天睁开眼睛看着她,久久不语,黑夜中看不太清他的神情,但是安静的却过于可怕。
【警告,男主对宿主信任值降低。】
“......”
宛别枝话锋一转, 又叹了口气,“看着太子这样,我实在是担心,我宁愿你们兄弟二人不再争斗。”
霍长天眸色变缓和,语气深情起来,“倘若如此,你何时才能脱离苦海?”
她脱离苦海?
宛别枝愣了愣,就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