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就不要再给奴才摆脸子看了,这冷宫家徒四壁,还漏风,一直待在这,保准不是个长久之计。”
“就算您还跟摄政王耍着小性子,可这身子是咱们自己的,若是气坏了身子,也是自己难受不是。”
宛别枝嘴角一抽。
这小德子安慰人还倒是有个本事,若不是如今这冷宫成了风水宝地,她早就想搬出去了。
还耍小性子。
耍他妹的小性子,她要是再敢耍小性子。
霍堰保准一把剑直接横在自己的脖子上,送自己上西天。
可是这小德子偏偏安慰错人了。
宛别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嘿,您跟摄政王回复一下吧,我在这冷宫住的好好的,就不出去给他们添麻烦了。”
今日刚刚发现一堆黄金就要被迫离开,傻子才走。
小德子一脸无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软硬不吃的夫人。
王爷派人江华清宫后边的雪院清扫了一下,允许夫人搬进去。
那地方虽然算不上是皇宫一等一的宫殿,可好歹比这冷宫好了百倍。
若是其他被贬入冷宫的妃嫔得知这样的消息,定会神情激动,生怕摄政王反悔,可为何这妇人偏偏
反其道而行之。
守着这个小破宫,不走了。
“呵——”
霍堰冷冰冰的声音骤然响起,惊得众人心跳都停滞了一瞬。
宛别枝抬头,伴着惊惧的朝着冷宫门口望去,果然看见在微弱的天光之下。
霍堰重重一脚跨入冷宫,眼底全都氤氲着阴骘的笑意。
他停在她面前。
像看只蝼蚁一样低头看着她。
【完犊子了,摄政王如今都亲自过来了,恐怕你的小命要不保了】
宛别枝心里噔噔一声,心中不妙的感觉迅速蔓延,飞快地垂着脑袋。
但是霍堰的视线像是要将她身上啄出一个大洞。
“夫人真是好大的威风,还要本王请你过去吗?”
霍堰阴阳怪气的本事,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冷冰冰的声音直直的砸在她的脑袋上。
宛别枝一脸的欲哭无泪。
这不是完了吗?这不是,霍堰都亲自出马了。
霍堰看着底下少女微抖的身躯,眉眼猝不及防的狠狠一沉,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为何他都把她放出了冷宫,她还这般执拗。
宛别枝颤颤巍巍的抬起泛红的眼眸,委屈的样子,像是江南时节沾了水珠的芙蓉花。
怯生生的伸出指尖
去勾他的衣带:“妾身知道,王爷是对妾身好,可如今妾身还是带罪之身,惹了太后娘娘生气,被太后娘娘罚在御膳房劳作,若此时借着王爷的光被送了出去,怕是让太后心中生了嫌隙。”
“哦?”
霍堰冰冷的视线划过她微颤的脸,薄唇轻启,神色微微晦暗:“这么说,你还是为本王好了。”
“王爷是妾身的天,更是妾身的夫君,也是元齐的王,妾身自然要为夫君着想。”
宛别枝说话的声音娇娇软软,仿佛下一秒,浑身就没了力气,要贴到他的身上。
“王?”
霍堰神色一沉。
在这元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他霍堰,以前被先皇联合太子殿下赶去了边境,太子殿下转头就霸占了他的女人。
只可惜三年过去,没有人想到他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从边境那种吃人的地方一点点爬回元齐的都城。
一直支撑着他活下去的。
便是宛别枝的一句,我等你。
可谁知他回到了都城,看到的却是她笑意盈盈地倚在太子殿下的怀中,一举登上了太子妃之位。
那个以前哭的手脚冰凉,说要等自己归来的女子转头就爬上了他人的床。
可是,他霍
堰,登上如今摄政王的位置,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百姓皆知他是个乱臣贼子。
元齐的王。
应该是到处流窜的老鼠,太子霍长天。
宛别枝如今这般提到,究竟是暗自的讽刺,还是在软绵绵的话中藏着一根见不得人的银针。
小德子早就被吓得浑身虚软。
脚底瞬间凝聚了一片冰凉,颤颤巍巍的看着夫人,生怕摄政王一个不悦,一掌拍死了面前的夫人。
宛别枝说完就后悔了。
后悔的只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她刚刚真的只是想拍个彩虹屁,仅此而已,只不过一不小心就踩到了他的底线之上。
宛别枝害怕的身后已经出了一身冷汗:“王爷就算不是这天下的王,也是宛宛心中的王。”
补救措施虽然来得及时。
可霍堰还是冷笑一声,眉眼之间聚集了散不去的阴郁和狠戾。
仿佛下一秒就要抽出怀中的配剑,让她来个首身分离。
宛别枝一脸沉重,干脆直接跪在地上环抱着他的腰:“妾身说错了话,还望王爷不要生气。”
怀中的少女盈盈颤抖,声音隐约之中夹杂着一丝哭腔,其实从刚刚她的表情,他便知道这并非有意为之。
“死罪可免,
活罪难逃,不如跟本王去看看。本王精心为你准备的寝宫如何?”
霍堰紧绷的眉毛缓缓的舒展开来。
宛别枝一颗心却狠狠的沉了下去,她看得清这宫中的局势。
霍堰,如今是这宫中的王。
顺他者昌,逆他者亡,他身居高位,捏死一个小丫鬟,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而她,如今不过只是依附于摄政王的一个小小宠妾,若没有摄政王的宠爱,毕生恐怕在这宫中早就被人啃得连骨头都剩不下。
大腿还是要抱的。
抱大腿也是一个技术活。
宛别枝什么其他的东西都不敢多说,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一脸乖巧:“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反正如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冷宫如今就在这放着呢,什么时候偷偷摸摸将那墙里面的黄金移走,就是又何必在乎这一天两天。
唯一的一点不满。
便是挖地洞的想法,如今要被搁置了,好不容易才挖出了一个洞口,这要是都快挖到顶了,才被带了出去,那才叫一个凄惨。
鎏金看着自家小姐在摄政王面前的委曲求全。
心疼的眼泪都要滴出血来,摄政王将自家小姐带过来,完全就是折磨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