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画舫外他对上了那副对联,并引起轰动。
陆扬静静看着面前这张无人问津的题目。
他并不想引人注目,只是闲来无事,随意观看着这些题目。
只是偏偏这张纸上的题目从没有人来答,陆扬顿时感到一阵意外。
仔细看去,上面清楚写道:“以秋为题,表中秋之意。”
以秋为题,还要表达出中秋之意。
怪不得没有人来答这道题目,果然有些难度。
不过陆扬此时却来了兴趣,上一世他也看过不少中秋诗句,不知道能不能对上。
只见他伸手拿起桌上的毛笔,沾了些墨水,挥手在纸上写下几句诗词。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
幸好前世练过几天书法,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写下这些诗句。
写完之后,陆扬便将自己的名字写在末尾,转身离开。
这湖中景色果真是美丽动人,只见湖面波澜起伏,引人入胜。
陆扬静静站在栏杆边欣赏着美景,而碧儿则服侍在一旁,把玩着方才买来的新奇玩意。
画舫中突然轰动起来,只见方才那舞姬正拿着一张宣纸站在陆扬题诗的地方。
舞姬将手中的宣纸拿起,缓缓开口说道:“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不知哪位是陆公子,还请快快现身。”
陆扬闻言顿时有些发懵,自己只是题了一首诗,这舞姬为何突然这么激动。
陆扬随即缓缓起身朝着那舞姬走去。
碧儿此时立即有些激动的追在身后问道:“姑爷,这首诗真的是您写的吗?”
陆扬笑着点点头,很快便来到了那舞姬身旁。
“不知小姐找我何事?”陆扬平静道。
上一世自己见过的美人不胜其数,眼前女子虽美,却并不至于让自己方寸大乱。
“此诗真为公子所作?”舞姬开口问道。
“是我所作。”陆扬回道。
“此诗足以压过今日所有辞赋,不知公子是否愿意与奴家同游这湖中美景?”
此话一出,周围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这绝色舞姬可是青花楼的当红花旦,平日里达官贵人们想见都见不上的美人。
现在竟然邀请一个李家的赘婿同游这湖中美景。
而此时站在人群之中的李木野眼神无比呆滞。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陆公子竟然就是陆扬!
他区区一个秀才,怎么可能作出这般诗词!
方才在画舫外他答出下联算是意外的话,那现在作出的绝美诗词又该如何解释。
李木野实在不愿相信眼前被舞姬邀游的是他陆扬!
陆扬缓缓走到那绝色花魁身前,碧儿在身后连忙追了上来。
“姑爷,这位是教坊司最漂亮的花魁姐姐。”碧儿在陆扬耳边小声介绍道。
定眼望去,只见花魁身上所穿的锦绣罗裙随风轻轻飘动。
如同仙女下凡般的容颜令的四周暗淡无光。
“能和小姐乘船共游这湖中美景,是陆某的荣幸。”陆扬平静道。
以往在教坊司之中,无论何等才华横溢的男子,都无不为自己的容颜所倾倒。
面前这位公子表面上看起来并不似那些个才子佳人一般。
倒是这一身气质,着实真的就是古井无波,令人捉摸不透。
倒也无妨,自己本就不似教坊司中其它女子一般,以卖身为生。
之所以邀请那陆姓公子画舫同游,也只是为其诗赋所吸引。
“陆公子,请随我一同进入画舫。”花魁柔声说道。
陆扬点了点头,随着花魁的步伐走入了画舫之中。
推门而入,只见这画舫之中陈设古朴典雅,颇有韵味。
花魁对着陆扬伸手敬了一敬,随即将桌上茶壶轻轻拿起。
陆扬也是躬身一敬,缓缓在桌旁坐下。
花魁沏茶的手法倒是别有一番韵味,玉手轻抬之间,一阵幽香便传荡开来。
将第一壶茶水倒出后,花魁轻抬玉手,为陆扬倒了一杯香茶。
“陆公子,请用茶。”花魁轻声道。
“您太客气了,我来便是。”陆扬客气道。
片刻之后,两人一同入座。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湖中水波荡漾,好不幽雅。
画舫边上船夫开始用力拍打湖水,画舫随即缓缓启动。
碧儿正站在陆扬与那花魁的身后,满眼兴奋的望着湖中景色。
今日如果不是姑爷,她这辈子恐怕都见不到这样美艳动人的景色。
“如此美好景色,却徒留虚表,片刻歌舞升平,声色犬马,不过是建立在白骨之上。”
陆扬的声音缓缓在花魁身边响起。
此刻的他正静静望着画舫外的湖中,一盏盏孔明灯正从岸边飞来。
陆扬的话落入花魁耳中,顿时引得她一阵好奇。
“奴家不知陆公子所言是为何?”花魁柔声问道。
“莫非小姐对这愤古恨今之事也感兴趣?”陆扬有些疑惑道。
“哦?奴家如何不能?”花魁轻笑道。
“小姐莫怪,陆某只是看到这繁华景色,有感而发罢了。”陆扬客气道。
花魁闻言,收敛可爱笑意,面色认真,望向身旁端坐着的陆扬。
“还请陆公子为奴家解惑。”花魁静静道。
陆扬也不再矫揉造作,伸手拿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
不温不热,温度恰恰适宜,如同此刻湖中天气一般。
“如今朝廷赋税苛刻,虽国力强盛,却令得百姓苦不堪言。”
“表面看起来繁华似锦,衣食无忧,却不知已经溃于内在。”
“以陆某来看,如若不休养民生,减收苛税,朝廷岌岌可危啊。”
“陆某所言全是小人之谈,根本不值得一听,还请小姐切勿当真。”
陆扬言毕,再次拿起面前茶杯,轻抿一口。
随后面带笑意,静静望着面前端坐着的花魁。
片刻后,花魁轻笑一声,也是缓缓开口。
“陆公子这是哪里的话,朝廷税收苛刻,本就是隐患,何故称为小人之谈。”
“公子能够看穿繁华表面,直击朝廷根源问题,属实见识匪浅。”
“小姐过奖了,不过是陆某的拙见罢了。”陆扬谦虚道。
“听闻李家有一赘婿,莫非就是陆公子您了?”花魁明知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