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反问总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宫识鸢这样反问,只是因她着实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付斟时,可能在这种时候,这个答案是什么样的,也没有多重要,可落在付斟时耳朵里,添了诸多撩拨之意。
她紧紧抱住付斟时,轻声道:“有点冷,抱紧我。”
折腾一番之后,两人就那么抱着睡了一整夜,她整个人靠在付斟时的胸膛上睡的很是安稳,迷糊中感受到付斟时起床的动静,她微微睁开眼睛,借着窗外昏暗的月白,看到付斟时轻手轻脚的起身下床,替她掖了掖被褥,推门出去。
她只以为是付斟时突然有事要出去,原本也没想要多在意,可摸着尚有余温,却空荡荡的云被,却是睡不着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房顶,凝神听到门外有人低声道:“刺客确实是将军府的人。”
付斟时轻笑了一声:“他还真有那胆子。”
将军府……宫识鸢脑中莫名想起柳凝凝这个人来。
接下来外面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听到了,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觉得喉咙有些干,随意批了一件衣服,起床去倒了一杯水喝。
喝水时
,她一直在思考,诏狱里的刺客是将军府的人,可将军府不是太后的娘家,况且,听说那些大臣中不少人还是太后靠着将军府支撑一点一点提拔上来的,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私底下解决清楚的,非要弄到朝堂上来。
自古以来,能让一家人变仇人的,不在乎两种东西,一是权,二是钱,将军府和太后都不缺钱,那么就只能是权了。
可如今太后可以说,掌握了半个朝堂的权,太后又是将军府大将军的亲妹妹,虽说如今太后在朝堂建立势力是靠着将军府,可当初将军府也是靠着太后在暗中扶持,方才能将将军府这块牌匾挂在自家房门上,都已经是这样了,着实是不知道还有什么权可以争的。
宫识鸢想了一会没想明白,将杯中最后一口水喝完,便起身回去睡了,闭着眼好一会,听到推门进来的身响,付斟时扯开被褥躺下,她嗅到一阵冰凉的气息,讨好的往付斟时怀里钻了钻,又伸出手来将他紧紧抱住。
第二日一早,付斟时早早的就和昨日招狱里的那位掌班太监离开了,留宫识鸢一人待在提督府里。
被安生
威胁着,说是等付斟时回来之后要告她一状,她不得已喝下一大完汤药,苦得她只觉得心肝肾都是苦得,一连喝了两婉糖水都缓不过来。
宫识鸢住进提督府来的这段日子安生都看得清楚,别看这姑娘总能自己找些乐子,可付斟时不再是,她也只是泡茶看话本,偶尔动手制作个檀香陶瓷什么的。
她在京都也不认识几个人,不能想像其他姑娘那般,相约出去游玩什么的。
原本安生寻思着带她出去玩一玩,可她正因为安生不跟她站在同一个阵营而生气,别过脸去不理会安生。
这件事安生着实有些无辜,他本来就是付斟时手下的人,要站在宫识鸢的阵营上,帮着宫识鸢隐藏不吃药的事情,这跟背叛有什么分别。
可不管事实是怎么样的,女人生起气来就没有道理可讲,这是安生他娘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告诉过他的真理。
不过他娘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去富人家做杂役,因不慎打翻了一个瓷碗,惹怒了富人被活活打死。
安生自小就在街边乞讨流浪,跟路边的那些乞丐抢吃的,若是没有一点挨打的本事那就只能饿肚子
,他记得那时他遇到过一个年纪跟他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似是因为原先身份高贵,后来成了乞丐拉不下那个脸去街边乞讨。
饿了三天之后,什么面子里子都不要了,在街边看见一个身桌富贵的人就小跑着追上去要银子,不过因为他身子弱小,以前在家又是娇生惯养,没做过什么重活,身上一点力气没有,每每乞讨来的银子都会被别人抢走。
安生见过几次,也帮他抢回来了几次,却也不能时时看着他,替他去抢银子,偶尔遇见年纪大他们许多的人,两个人被堵在巷子里打了一顿,躺在地上久久起不来的事情也常有发生。
后来听说那人是因为冬天时,一好心的姑娘见他可怜,便给了他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他将包子藏心怀里,跑到一处偏僻的角落里才开始吃,因是害怕被人发现,这几个包子也被抢走,吃的着急了些,就那么活活给噎死了,后来被人发现时,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包子一个劲的往嘴巴里面塞。
安生一直在街头混到年少,偶尔会到一家酒楼里端端盘子,做点店小二的事情,赚两个吃饭钱。
能够被付
斟时带走,还得多亏一位纨绔子弟。
那个时候的付斟时刚从苍野被人抬回来,知道他还活着,朝堂上一众人心惶惶的大臣顿时有了主心骨,纷纷前来看望他。
付斟时向来不喜欢应付这种事情,可奈何那些大臣着实太殷切了些,又不能赶人家走,毕竟人家也是带着礼物来看望的,付斟时虽然性子凉薄,可并不是无礼,只得将人请进来端上茶水伺候着,至于没见到人,让下人说:“我家主子刚回来,太医院的陈太医来看好,虽说已无大碍,可难免会落下病根,嘱咐我家主子一定要好生休养,切莫不可大意,诸位大人来的不巧,我家大人刚睡下,一时半会还行不了。”
那时,付斟时琢磨着,那些大臣喝两杯茶水,见不到人也应该走了。
付斟时懒得弄清楚,这些人中又有几人是真心关切的,无非不过是有几人,一朝天子一朝臣,看望他的大多是还是想看看他,伤的严不严重,还能不能在朝堂上有话语权,顺便前来谈谈他的口风。
朝堂的大臣能有几人是老实人,谁不是千年的狐狸,一点一点算计着在朝堂上站稳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