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凤梧冷眼瞪过去,眼中的杀气几乎要化作实质流露出来。
“你和本王有旧怨,本王没指望你这等心胸狭窄的小人能善待玄甲军,你苛待玄甲军本王也就不说了。
可南王麾下的镇国军乃是戍卫北直隶之重要之师。
你仍然放纵岳渊渟倒卖军军粮军械,往将士们的军粮里掺霉米。
把最新的军械倒卖了,让将士们拿着那些连烧火棍都不如的劣质军械去跟北魏大军拼命。
凤青恒,你脑袋里装的都是草吗?”
司凤梧身为三军统帅,说不上爱兵如子,但至少看不得有人如此不拿将士们的你性命当回事。
这会儿也是气狠了才会跟凤青恒废这许多话。
大臣们早就被这些接二连三的瓜给吓蒙了,凤青恒还在那里无能狂怒。
“司凤梧,你休要血口喷人!
分明是你公报私仇,无声无息的撤了玄甲军,将北萧关大门拱手让人才会导致如今的败局!
亏父皇还当你是亲兄弟,早知道你会如此狠心,父皇和皇祖母当初遇到你的时候就该掐死你这个白眼儿狼!”
堂堂一国之君,跟个市井泼妇似的在那儿叫嚣。
司凤梧却冷静的接了句,“
皇兄和母后当初救本王,身边只有无风堂影卫,你倒是知道的不少啊?”
凤青恒脸色一僵,遂得意道:“朕早就知道了又如何?
你别忘了,你答应过父皇,会保大乾江山和子民无恙的,你敢动朕,父皇是绝不会原谅你的……”
他还当司凤梧是当初那个为了报恩处处隐忍的人,自觉抓到了司凤梧的软肋,得意洋洋的在那儿威胁司凤梧。
可司凤梧却只冷冷看向南王,“可以宣读你们手中的东西了,让你们的皇帝陛下清醒清醒。”
南王毫不迟疑的打开了那道圣旨,扬声诵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知时日无多,然江山后继无人,倍感遗憾。
皇三子凤青恒心思不正,难成大器,然朕之子嗣,唯有此一人,朕暂时将皇位传于皇三子凤青恒。
如三年之内,凤青恒无有危害涉及,损及国祚之行为,尔等自当助江山永固。
若凤青恒治国无方,昏庸无能,摄政王凤青恒可废其皇位,自行拨乱反正,以全我大乾子民周全。
钦此!”
南王一开口,凤青恒就知道情况不妙了。
听他念到凤青恒心思不正,难成大器,就
想让人去阻止南王继续读下去,一群黑衣暗卫将他可以调遣的为数不多的侍卫拦住。
他想自己出手,陆卿菀手中的鞭子早已经蠢蠢欲动。
那意思很明显,他敢动一下,陆卿菀手里的鞭子就能出现在他脸上。
南王诵读完圣旨,大殿内众人都惊了,极致的震惊之后,便是鸦雀无声。
“不可能,父皇早就知道司凤梧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贱种,怎么可能将大乾拱手相让给他?
凤青恒扯着嗓子不可置信的咆哮着,猩红的双眼和无措的眼神却告诉众人,他自己其实很清楚,南王诵读的先帝遗诏是真的。
眼看凤青恒闹的不成体统,池大学士也站了出来。
“陛下既然不信,那就让老夫来诵读先帝留下的另一道遗诏吧?”
他走上前,叹着气将自己保存了良久的圣旨拿了出来,“诸位可能不相信,老夫手里的遗诏内容其实和南王手中的一模一样。
先帝估计就是早就料到了今日之情况,才会给老夫和南王、闻相留下一模一样的三道圣旨。”
他说着,将圣旨高举起来,面向百官,重复了一遍南王说过的内容。
百官齐齐震撼不已,池大学
士却又补充了一句。
“年初的时候,犬子病过一场,想来各位同僚都知道……”
他话还没说完,凤青恒就惊慌的吼了一声,“老匹夫,你给朕住嘴!”
那着急心虚的样子让百官震惊,陆卿菀失笑。
眼看凤青恒要时空,陆卿菀脑袋甩了一下,两个暗卫直接冲上高处,一左一右拦住了凤青恒重下高台的路。
陆卿菀这才笑盈盈道:“池老,您可以继续说了。”
池大学士恭恭敬敬的对陆卿菀鞠了一躬,才道:“今日老夫要告诉诸位同僚的是,犬子并非是生病,而是被陛下用夹棍夹断了十根手指。”
大臣们听到这话都沸腾了,大理寺卿顾慈恩最重规矩,闻言不顾朝堂上正在讨论江山的归属这等重要问题,急吼吼问了出来。
“敢问池老,池大人究竟是犯了什么错,让圣上不惜对他一个丹青圣手用那般重刑?”
池云深是闻名三国一部的丹青圣手,可以说他的手就是他的第二条生命。
抛开这个不谈,大乾历来就没有给文官用刑的习惯。
不得不说,顾慈恩是真的问出了所有大臣的心声。
池老闻言,气的那精致的
山羊胡子都在微微发颤。
“陛下不知从何处得知了老夫会模仿他人字体,他命老夫以先帝之名义伪造一份遗诏。
帝遗诏逼当时寡居在家的摄政王妃交出玄甲军兵符,并让摄政王以天命凤凰之名义嫁给他这个所谓的真老龙天子。
老夫自然是不可能答应的,他便以给先太后抄写祭文为名将犬子骗进宫去。
又故意让人透露消息给摄政王妃,两边施压,逼摄政王妃交出兵符……
此等小人行径,枉为一国之君!”
池大学士说完,气的半晌都还在大喘气儿。
大臣们都沸腾了,凤青恒和司凤梧有旧怨,所以凤青恒无论用什么卑劣的方法对付司凤梧,大臣们都觉得可以理解。
但为了夺玄甲军兵符,竟然对一个无辜的文臣用那般重刑,简直让百官大开眼界。
这下,都不用司凤梧再开口了,户部尚书陈建章直接道:“闻相,南王亦叫了您,该不会您手中亦有先帝的遗诏吧?
若是有,不妨也一起公布了,下官也很想知道,下官这位皇帝外甥,还能做出什么丧尽天良之事来?”
顾慈恩和御史也跟着附和了两声。
闻相于是缓缓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