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静王便回了王府。
重生了好几天,傅颜终于见到了原主名义上的夫君,静王萧景铄。
萧景铄约莫二十上下,长相俊美,身着湛蓝色锦服,腰间挂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羊脂玉佩,简单的便服,浑身却散发皇室贵族的气度。
这个萧景铄,傅颜有些印象,是当朝皇帝的长子,生母庆贵妃,颇得皇帝宠爱,所以,萧景铄在朝廷上的分量举足轻重。
曾经,她受命于那人,差一点便要了萧景铄的命,如今,她倒是成了萧景铄的王妃,真是奇缘呢!
静王怒气冲冲的走来,还未进屋,指着傅颜的鼻子,一通劈头盖脸的骂!
“傅颜,你不过是一介妇人而已,怎的如此歹毒,侍郎府就是这么教女儿的吗?”
“周婆子好歹也是静王府的人,你肆意杀害本王的人,是没把本王放在眼里吗?谁给你的胆子!”
静王的态度再明显不过,周围人都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瞧着好戏。
而被骂的傅颜却丝毫不畏惧,她掩嘴嗤笑出声,仿若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王爷,您就是这么断案的?”
傅颜语中嘲讽之意毫不避讳,让得静王有些下不来台,不由皱紧了眉头,“人证物证具在,况且除了你,还有谁与周婆子有仇?不是你还能有谁?”
“人证?”傅颜笑了笑,葱白指尖指了一圈儿,“王爷所说的人证就是她们吗?下人们七嘴八舌的一番话就定了妾身的罪?王爷如此武断是否有失公允?”
居然敢说他武断!
静王面色一沉,没想到平日里木讷少言的傅颜口齿如此伶俐。
傅颜望了眼天色,半夏还没回来,她还得再拖延片刻。
“事发时,王爷并没有在场,就凭下人们的只词片语就断定妾身是凶手?妾身好歹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王爷怎能听取她们的一面之词。”
被一个女子质疑,且还是在这么多下人的面前,静王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脸色又阴沉了几分,暴怒低吼道,“你是在质疑本王吗?”
傅颜眉眼未动,微微欠身,“妾身不敢!”
“那就好,来人,将这个毒妇给本王绑了!”
一声令下,三五个婆子顿时涌上前,钱嬷嬷在一旁看着,激动得浑身发抖!
侧妃,咱们成了!
婆子想要抓住傅颜,不曾想,她身子一转,巧妙的避开了那几双肥手。
这女人居然敢反抗!
静王黑着一张脸,大步上前,五指成爪,掌风扑面而来!
傅颜眼眸一紧,双拳紧握成拳,双腿微曲,脚下暗暗用力,正要出手抵抗。
“王妃!”
半夏飞奔着赶到了杂房,胡乱抹了把脑门儿上的汗珠,顾不上歇口气,一溜烟儿的窜到傅颜身后,小声道,“王妃,您交代奴婢的事,已经办妥了。”
“人呢?”
“在外面候着呢。”
很好!
傅颜展颜一笑,松开了紧握的拳头,“王爷,妾身可以自证清白!”
话音铿锵有力,宛如平地惊雷般不容置疑,所有人都目露疑惑的盯着傅颜。
钱嬷嬷出手,下了这么一盘棋,怎么可能容她自证清白?
横竖都是一个死,她们实在想不通,傅颜有什么好挣扎的?真是白白浪费时间!
“你能自证清白?”静王不
耐烦的落座于庭院内石凳上,看都不看傅颜一眼,“傅颜,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萧景铄权当是傅颜在负隅顽抗,毕竟她的草包形象早已声名在外。
“妾身一清二楚。”傅颜不卑不亢的抬起头,“王爷可否待妾身自证清白后再定夺?”
这话说的,若是萧景铄不准,那便真应了她那句武断!
萧景铄也察觉到傅颜暗戳戳的给自己挖了个坑儿,而且他明明知道,还不得不往下跳!
怒意自萧景铄身上散发而出,男人剑眉紧蹙,语气低沉,“快说!”
萧景铄十分不耐烦,但并未影响到傅颜,傅颜佛了佛裙衫,娓娓道来。
“首先,周婆子是中毒而亡,而据半夏所说,妾身来到杂院之前,随身的用品都被严格的检查过,试问,妾身如何能毒死周婆子。”
她的话不无道理,静王也怔楞了半晌。
“说不定是你让半夏去买的。”
人群里,不知是谁小声嘟囔了一句,却又足以让所有人都能听到,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一二。
“没错,咱们这儿
好歹也是京城,很容易买到毒药的。”
“是这个理儿。”
众人七嘴八舌,依旧持怀疑态度,傅颜也不恼,“大家都不信的话,这就涉及到第二个问题了。”
就在众人等着傅颜说出第二个问题时,她卖了个关子,露出高深莫测笑容,“半夏,去把人带进来。”
“是!”半夏点头应下,快速退出院子。
所有人一头雾水的盯着傅颜,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名堂。
钱嬷嬷望了眼半夏的背影,须臾又将视线落在了傅颜身上,眉头微皱了几分。
不多时,半夏拎着一名男子走了进来,“王爷,这是京城里最有名的仵作,想必王爷也略知一二吧。”
表明男子身份后,就见钱嬷嬷脸色微变,身子几不可察的抖了抖。
而这一切,都落在了傅颜的眼里,嫣红的嘴唇微微弯起,直到此刻,她心中的石头才完全放下来。
有仵作在手,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傅颜看向一旁的男子,点头示意,“仵作,麻烦你了。”
“且慢!”
突兀的声音霎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