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的睚眦必报,容筠早就见惯不怪。
说要找别人算账,就一定会去算账。
总能把别人算的倒欠他一屁股债……
“筠筠。”
容筠听到萧缈亲昵的称呼,脸一下子就红了。
师父还在旁边呢。
“我们兵分两路,你跟师父。”
容筠看了眼一直无视自己的师父。
“不要。”
她的声音软软的,还带了点哀怨,好像他在赶她走一样。
只是犹豫了一瞬,萧缈摸了摸她的头,耐心安抚着:“我和师父已经初步了解过核心区的规则,三人不能同行。师弟怕……保护不好师姐。”
容筠总感觉他像摸狗一样摸着自己的脑袋。
“好了好了,头发都乱了。”
容筠朝师父走了过去,身后又响起萧缈的声音。
“师姐可以再尝试一下,纳戒里的……”
师父出声打断:“阿缈!”
容筠蹭了蹭无名指上的纳戒,隐隐感到了一丝异样的波动。
萧缈终究是没把话说完整,深深地望了一眼容筠,头也不回地踏入了传送门。
另一扇传送门缓缓升起。
“走吧,徒弟。”
跟着师父踏入传送门的瞬间,容筠脑海浮现出一个画面。
“师父师父!”
杏花树下,灰白长袍的老者合了书卷,笑容慈祥地张开双臂。
他越来越近,近到只剩下一步的距离。
女童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真的是你的私生女吗?”
“小云儿,你不是我的女儿,可我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女儿。”
慈眉善目的老者面庞骤然清晰,容筠的思绪顿时回归了现实。
大师姐的童年记忆?
“五只吞金兽组成的万源之力法阵,呵呵,就这,还是太简单了啊。不过,这个法阵底下肯定藏着什么
好宝贝,啧啧啧。”
容筠偷偷瞧了一眼师父,很难将他和记忆片段中慈眉善目的老者联系到一起。
“发什么呆?还不快上?”
“哦。”
师父和记忆中的慈祥截然不同,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更多的是,陌生。
吞金兽们各司其位启动困阵,乌苏指点大徒弟站去了西南角的阵眼,自己则挥出诏金剑杀了进去。
有大徒弟守住阵眼,法阵启动后就无法再从外界吸纳灵气。
等到灵气耗光,吞金兽就不能得到任何恢复。所以即便对上了克制自己灵剑的吞金兽,乌苏也没有太担心。
唯一不能把握的是,法阵的意识操纵者是否在五只吞金兽当中。
如果不在,那就是破阵后会出现一只更强大的妖兽攻击他们。
如果在……
“啊——”
乌苏扫了一眼,面前只有四只吞金兽。
放出威压震住它们,乌苏想都没想就朝西南角掠了过去。
“徒弟!”
薄雾消散,乌苏冲过去看到的是,大徒弟举着一把血红长剑在抵抗双眼通红的吞金兽。
他恍惚了片刻,不过很快就辨认了这并不是当年的那把剑。
萧缈拿不到那把剑。
剑身围绕着鲜血般的剑意,大徒弟抬起头冲他挤出一个微笑。
乌苏也笑了。
天生克制兵器的吞金兽在剑修向来嚣张惯了,现在却被一把长剑抵制的动弹不得。
血丝溢出了大徒弟的嘴角,乌苏伸出想帮助的手,又犹豫了。
会使剑的,不可能是大徒弟。
她只有筑基修为,却强行激发出了不属于这个境界的灵力。
暴涨的灵力促使长剑剧烈颤鸣起来。
嗞——
吞金兽被她斩出的剑弧震退半步,乌苏飞身过去一掌将吞金兽劈了回去
。
容筠瘫坐在了地上。
“师父,阵眼守住了,就是……”
经脉断裂了。
超负荷激发灵力的后果,远没有大杀招的副作用痛。
所以容筠还能注意到自己的形象,端端正正坐在地上,她才不要狼狈地结束战斗。
师父脸上终于多了一分担忧,“徒弟,你要紧么?”
一个奇怪的念头迅速闪过脑海,不过还没等她抓住,这个念头就消散了。
容筠迎着师父关切的目光,微笑着坚强道:“师父,还有药草吗?徒儿的经脉裂开了。”
“裂开了不要紧,修修补补还能用。”
师父说着不要钱似地从储物袋中取出许多药草。
容筠太感动了。
接着又听他说:“革命尚未成功,徒弟仍要坚持啊!你守着阵眼继续拉仇恨,咬牙扛几波,师父就能过关了。”
撤回半分钟前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