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铮从来没有想过春红会有做女强人的一天,那个一直跟在她身边单纯的小春红什么时候想法改变得这么大?这些说的,她都忍不住拍好了。
转眼又是过年。
今年过年的气氛比去年好了许多,先帝去逝的哀伤在一点点的冲淡,官府也没管的那么严,偶尔能听到孩童放鞭炮的声音,走亲访友的也多了。
沈母无意间问起儿子有没有去领婚书,结果儿子竟然说没有,她愣了下后笑了。
“阿铮为什么不同意去领婚书啊?”沈老爹急了,你说儿媳妇肚子都这么大了,还不去领婚书干嘛?
“这样委屈的和离,阿铮心里肯定恼着呢,只不过这孩子性子向来温和,不与阿暥计较罢了。”沈母看着儿子清俊的面庞满是懊恼的模样,也是难得:“那段时间,你装的太像了,我差点以为你不是我儿子。”
沈暥一怔,那不是他,是沈相。
“想来那段时间,你也没少让阿铮生气。”沈母看着院子里正和沈峰媳妇翠红说着话的儿媳妇。
沈暥点了点头:“确实是我做的不对。”
“一切都过去了。”沈老爹道:“你也真是的,一个人做这
么危险的事也不跟我们说一下。幸好大家都平平安安的。”皇后谋逆死了那么多人,沈老爹想起来都心悸,要是儿子有个万一,他和妻子该怎么办?
“正因为怕爹娘担心,所以才隐瞒的。”有着上一世的自已帮衬着,沈暥几乎是有着十足的把握会胜。
沈母将面揉成条,开始搓成圆擀饺子皮,脑海里却是闪过那次儿子看到她时的情景,那时阿暥带着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她,那小心翼翼的眼神,那像是从绝境中看到希望的眼神会在不经意的时候突然在她脑海里闪过,当时,她差点以为这个不是自已的儿子,那感觉过于陌生。
可不知为何,偶尔想起,或是梦到时总会觉得心疼,那种感觉沈母无法解释。
“是幼君来了。”沈老爹看到毕幼君母子三人走进了院子里。
毕幼君一进院子就赶紧来到了灶房沈母的身边坐着,然后看着她擀面饮饺子,不说话,乖乖的坐着,每次来都如此。
谢敏如和谢长青看到沈暥时都有些不自在,不过称呼变了,从大人变成了大哥。
沈暥淡淡的应着。
沈峰和翠红在沈家吃年夜饭,有他们在很
热闹。
顾铮看着和自已一样大肚子的翠红,这是翠红的第二个孩子了,第一个孩子已经会走路,方才他们一直在说着一些养儿的事。
饭桌上,顾铮,沈峰,翠红,沈老爹一直说说笑笑,沈母和沈暥与往常一样静静听着,现在又加入了毕幼君母子三人,三人都是默默的吃着晚饭。
饭后坐了一会,毕幼君母子三人就先离开了。
沈父沈母就像是送亲人一样送他们到了门口,看着马车消失在弄堂口。
就在沈父沈母进了院子后,沈暥朝着黑暗中某处道:“司徒军师,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顾铮讶异的望着那暗处,就见一名身形高瘦的男子走了出来,四十开外,白净斯文,脸色带着病弱的苍白,与沈暥差不多高的身形无比单薄。
“沈大人好耳力。”司徒禹淡淡一笑,看到顾铮大起的肚子时,道:“恭喜两位要做爹娘了。”
“那你呢?没打算认回自已的孩子?”沈暥开门见山。
司徒禹并没有恼怒,只是很平静的道:“现在这样是最好的结局,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她了,明天我会回到南境,和将军一样,这一世将不再踏足
越城。”
这一世将不再踏足越城?一世?顾铮讶异,谢将军竟然有着这样的打算。
“保重。”沈暥只清冷的说了这两个字便拉着妻子回了家里继续和父母去说话。
回到沈府已经很晚,张荷和素兰绿丫几人正打着麻将,不止一桌,一共是三桌搓麻将的,下人们没事四人一组玩着麻将。
“看样子,咱们的张大娘今天输的挺惨。”顾铮看到张荷拉着一张臭脸,再看着素兰和绿丫几人笑眯眯的,就知道张荷是输了。
她这老乡虽然有着各种技能,但打牌的技术真不怎么样,教会了徒弟气死了师傅啊。
张荷从怀里掏出一锭大银子放在桌上道:“尽管赢,看你们的本事。”
大家都欢呼起来。
顾铮沈暥两夫妻相视一笑,手拉手回主院了。
每隔五六天,顾盈会叫上顾铮一起进宫去陪着顾瑶,顾瑶害喜很严重,瘦了不少,反观顾铮,前三个月时能吃能喝能睡,竟然什么反应也没有。
“这是酸果子干,你张大娘说浸了药的,吃着对你的害喜有好处。”顾铮把东西放在顾瑶面前。
旁边的老宫女见了赶紧拿了银针过来试毒,同
时又尝了颗,没事了后才放到顾瑶的手中。
顾铮每次看到这个尝毒的宫女就有些忍俊不禁,银针也就只能测一些会与银起反应的那些毒,真正要害人的毒又怎会让你小小银针给测出来呢。
有了两位姐姐在,顾瑶的心情好了许多,对着身边的宫人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和姐姐们要说说话。”
宫女们鱼贯退出。
“大姐姐,三姐姐,二哥哥的婚事母亲已经着手办了,前两天母亲进宫来,我想让未来二嫂子的爹升个官,没有五品也弄个六品啥的,结果母亲并不同意。”顾瑶不解的道:“只不过是个六品的小品阶,真不明白母亲为什么那么反对。”
“二哥哥如今怎么说也是个县令,未来二嫂子娘家确实不怎么能配得上二哥哥。”顾盈想了想说:“给未来二嫂子的父亲升个官也挺好。”
“就是嘛。大姐姐,要不你去劝劝母亲?”
顾铮笑笑:“这事不急,等二弟弟成了亲之后也不迟。”母亲不同意,应该是担心二弟妹家太容易得到官阶后而一点点的起贪心,未雨绸缪是应该的。
这点上,母亲卫氏比父亲看得远,也想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