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张荷还惦记着要去看风来的真面目。
顾铮也是好久没见着风来的真容了,想起那张冷艳的面庞,她初见时的那份惊艳,也很激动,两人正要往风来的小院过去,就见风来匆匆过来道:“夫人,张大娘,鲁王的长子没了。”
“鲁王长子,良侧妃的孩子吗?”顾铮问道。
“正是。”风来点头。
“好好的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
“暗卫来说,是上回小世子的手指被烫伤引起了发烧,最终没挺过来。”
顾铮对这事有印象,良侧妃不受宠,她就想出了这个法子让鲁王过去,后来良侧妃做的事情败露被打,她还让婢子过来求她去救她,她们并没什么关系,她自然不可能去:“这怎么可能,这事都过去了这么久,孩子发烧也不可能挺如此之久啊。”
风来也觉得这事稀奇,道:“奴婢让暗卫去仔细查查。”
“不用查了,那孩子会死,跟烫伤没有关系。”一旁的张荷说道:“我当初为了救他,可是喂了不少的药,可惜孩子那手局部的组织已经坏死,为了保住那孩子的小命,不得已截了他两根手指,孩子肯定能活下来。”
“你还去过鲁王府?”顾铮惊讶的看着她。
“路过时听到孩子的哭声就去看了看,也不知道王府里的人是怎么照看的,那孩子烫伤的手都腐烂了,都不知道将腐肉割掉,我要是晚一步,孩子的整只手都会废了。”局部烫伤引起组织细胞坏死极少,可见鲁王府的人对这长子也不见得重视。
顾铮与风来对视了眼,既然都能活了,孩子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听说那
鲁王妃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张荷呵呵一笑。
“宅斗?”顾铮唏嘘了一下,鲁王妃她早年见过一面,当时还是个清秀又可灵的小姑娘。
“大院子里的孩子,一靠生母用心呵护,二靠主母有心关照,两样都没有的话,想要平平安安的长大,挺难的。”张荷叹了口气。
顾铮点点头,这点她是身有体会。
“别人家的事,咱们说过就算了,不过嘛,”张荷朝着风来嘿嘿一笑:“风来的真面目我可是越来越好奇了,走走,卸妆去。”说完,拉着风来就去了她的院子。
风来的院子离主院也就隔了一条走廊,顾铮有事没事也会去几次,不过还真没有仔细瞧过,这一看不得了,好好的一间闺房挂的不是弓就是兵器,除了打扮的梳妆台上看到的胭脂能看出是间女儿家的房间外,清一色的男儿风。
“这些胭脂得有几十件吧?”张荷看到梳妆台前那一盒盒的脂粉时感叹着。
顾铮的目光从兵器落到了台上的胭脂,拿在手里闻了闻,无味,她从很多书里看到过易容术,脸皮一挂就是另一张脸,不过从未在这里看到过,明显,乔装更多的靠的是化妆。
“高啊,实在是高啊。”张荷在另一边看到了一些软体胶状的东西,这些要是用在脸上身上,直接就可以改变了轮廓和身形,捏起来就跟皮肤一样的有弹性。
私藏的东西风来任由两人打量,都是她相信的人。她的武功不错,但易容术比起武功来是更给力,此时的她已经在卸妆。
顾铮和张荷两人看得欢喜,这些女孩子都喜欢,古时卸妆的步骤跟现代是差不多的,
直到风来的本来面目露了出来。
望着眼前这张冷艳的面庞,张荷使劲眨了眨眼,风来的长相是偏艳丽的一类,一个眼神一个瞥嘴,夺目耀眼风情无比,不过她的艳丽没有娇媚的成份,再加上常年混在军营里养成的冷威,两种不同气氛相融合,形成了另一种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英气美。
顾铮想到娘亲曾经对风来母亲的执着,也难怪亲娘会迷了眼,就眼前的风来而言,她也有些心动。
“儿媳妇啊,我找得你好苦。”张荷拉过风来的手,声情并茂的喊了声。
风来:“......”
顾铮:“......”
‘哐当——’一声从门口传来。
三人望去,竟然是小金,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一身风尘扑扑,应该刚回来。他傻看着风来,连手中的剑掉在地上了也不知道。
小金又瘦了,那么大个儿的人,一瘦下来轮廓立体了起来,眼晴变大,鼻子也有了梁,下颚削瘦,清俊的轮廓已经显现了出来。
小金现在这模样,也是个有点颜色的青年了。
风来长这么大,每次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露出真容时都会被这么盯着看,她没觉得脸才能。但被小金如此看着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假装轻咳了几声,粗着嗓门道:“小金,你不是说要过两天才回来吗?”
小金一下子走到了风来的面前,眼晴变得跟天上的星星似的明亮:“媳妇儿啊,我找得你好苦。”
顾铮嘴角一抽,不愧是母子。
风来冷笑几声,从墙上拿下剑丢到了小金怀中,自己也拿了把剑:“走,比试。”
“这个,”小金搔搔头,一脸不好意思的道:“
阿娘说了,媳妇儿是用来疼的,打架那是暴力。”
“谁要做你媳妇儿了?你比不比?”风来不耐的道,每次小金回来,他们都要打上一架,说着,直接走了出去。
小金急了,赶紧跟了出去。
当沈暥到家后,看到的就是妻子和张荷在月下喝着茶,而头顶则是风来和小金的过招,淡淡笑了笑,也坐下来陪着两人喝茶。
“接下来的日子,沈大人应该会很忙吧?”张荷笑着问。
“怎么说?”沈暥目光一动。
“原本也没察觉,只是方才风来说鲁王殿下的长子没了。想到前段时间二皇子鲁王殿下有所行动,四皇子燕王,六皇子晋王也不甘落后的样子。”顾铮呵呵一笑。
“看来这些日子你在越城,并非只查了皇后娘娘。”不过些动静也确实无法瞒住张荷。
“只希望这一次夺嫡,不要再像二十年前那般血流成河。”张荷略有感叹。
怎么突然说到夺嫡上了?顾铮下心下奇怪,朝堂上的事沈暥很少跟她说,因此她静静的听着,但也知道,太子一死,能争储的也就这几位了,剩下的几位皇子还小,对着沈暥道:“相公,你可要小心啊。”
“再小心,该祸及的时候也避不了。”张荷似笑非笑的看着沈暥:“要不然当初鲁王那侧妃也不可能大老远的请阿铮去救她。”
“你怎么知道这事的?”顾铮讶异的看着张荷。
“那晚路过鲁王府时听到的。”张荷还挺庆幸她一时怜悯那哭的凄惨的娃儿,要不然也不知道这事:“鲁王一直觉得沈暥并没有对他交心,他对你家的沈大人已经有了防备,如果那个时候阿铮出
面去了趟鲁王府,至少说明沈暥对他还是上心的。”毕竟夫妻一体。
“我那日要是去救了良侧妃,至鲁王妃的颜面于何地?”当日这是顾铮的顾虑。
“谁让你去救那良侧妃了,那孩子是鲁王的长子,沈暥和鲁王如此亲近,身为沈暥妻子的人在知道了这事后是否应该去表表心呢?”张荷好笑的看着顾铮这一瞬间的恍然,在接收到沈暥投过来警告的一眼后,哎哟了声音:“瞧瞧咱们沈大人的小眼神,这是怪我多嘴了?也是,既然沈大没有叫你这么做,就是说,鲁王很快就要失势了,是吧?”
“皇上并不重视鲁王,对于他一直拉笼大臣的小动作早已厌烦,少了个时机而已,而现在,这个时机出现了。”朝中的事沈暥很少会与妻子说,今天张荷说了这事,又见妻子紧张的目光,便道。
“时机,是因为那没了的孩子?”顾铮问。
沈暥点点头:“暗害皇嗣,那是大罪。”
顾铮本想说鲁王痛失唯一的孩子,悲伤都来不及,又怎能治他的罪。随即想到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句话,想到她所疏忽的一个小小人情世故,竟然是鲁王在试探沈暥的忠心,这怜悯之情也变没了。
“有件事我一直在奇怪,想到你在查皇后娘娘,或许两件事说不定会有联系。”沈暥对张荷说时,清冷的黑眸难得的疑惑了下。
“什么事?”
“那良侧妃与阿铮不过几面之缘,后来甚至都没有走动过,不至于想到叫阿铮去救,会不会有人跟良侧妃说了什么,那天,皇后娘娘的贴身大嬷嬷也在。”
张荷目光一动:“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