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女生清醒而直白的话,谢绎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坐在那里看了江惜月半天,最后也只能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谢谢你。”
谢绎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生,温婉柔弱得像一朵娇花,内里却清醒而勇敢,有着格外强大稳定的精神内核。
这样的女主,即使没有所谓的男主男配拯救,也会变得越来越好吧?
“我这也算告白失败了吧?”江惜月张开双臂,笑道:“不如抱一下?”
“……”
谢绎轻轻呼出一口气,也如释重负般地抱了上去。
两人相拥,这个拥抱,不带一丝暧昧情愫,倒多了一点惺惺相惜。
江惜月丈量着他纤瘦有力的腰身,原本有些朦胧的醉意都清醒了,她像痴汉一样摸了摸,再抬起眼皮时,却在不远处发现了一抹修长的身影。
男生隐在墙角的阴影里,背着光,像鬼魅一样窥视着他们。
微醺的江惜月这下彻底清醒了。
她想起一件事。
于是谢绎听到女生在他耳边低语:“谢绎,小心一下你的三个发小吧。”
虽然她只撞见了楚清玉做那样的事,但通过祁昙的偷窥、方时野的黏人模样,她或多或少也能猜出一点端倪。
谢绎不明所以,却还是将她的话听了进去:“好。”
其实也无所谓了,反正到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了,等她走后,他直接脱离世界都可以。
这一拥抱后,两人都放下了心事,谢绎起身送江惜月离开时,墙角处的人已经不见了身影。
江惜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把有人偷窥的事告诉谢绎。
……
谢绎亲自送江惜月离开。
看着她上了车,出租车消失在视野中,谢绎才不顾形象地伸了个懒腰,有种下班的轻松感。
到现在大部分人都已经离开了,还有几个玩得正嗨的醉鬼,谢绎交代给侍从如何安置他们,就打算上楼休息一下。
穿过走廊时,他却被人扯进了一间客房。
因为是在自己家,谢绎没什么防备,直到被人抵在墙壁上,他还是一脸懵。
这间客房就在他卧室旁边,一般是祁昙他们来的时候住的地方,布置不次于主卧。
房间没开灯,喷在脖颈上的气息炙热而隐忍,谢绎觉得这场景有点熟悉,在心里不妙的预感变成现实之前,他先伸长胳膊按了一下墙壁上的开关。
房间骤然变亮,谢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就撞上了一双饱含爱意的漆黑眼眸。
漂亮的桃花眼,跟他一样的黑眼珠,标志性的清冷气质。
“祁昙?你喝多了?”
谢绎看到熟悉的发小,却并没有放松警惕,相反,他觉得现在的情况很不妙。
他想拔腿就跑。
祁昙确实喝了两杯香槟,但酒不醉人人自醉,他现在是清醒的,却在借着酒精的作用放纵自我。
怀里就是他喜欢的人,日思夜想的眉眼在不到十公分的地方,他只要轻轻低头,就能光明正大地吻上那漂亮的唇。
其实是想克制的。
他退了很多步,接受和楚清玉方时野公平竞争,眼睁睁地看着喜欢的人被别人碰。
这在平常,是祁昙绝对难以容忍的。
他这样性格的人,认定了谁就是一辈子,两个人的关系,绝不允许别人插足。
他忍得很辛苦。
可是今天,他却亲眼看见谢绎抱另一个女生,他们坐在一起,举止亲密,像一对真正的恋人一样,女生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她抱紧了他妄想过的、却只敢偷偷碰的腰肢。
痛苦和恼火不知哪个先到,但祁昙知道,他忍不了了。
他喜欢的人,凭什么放手?
凭什么要和别人分享?
“你……”
谢绎的话被尽数堵在嘴里,他瞪大了眼睛,对眼前发生的一幕竟有了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怪不得江惜月让他小心这三个发小。
前几天他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本来一直以为是自己误会自己多想,现在,祁昙的狐狸尾巴露了出来,倒让他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谢绎开始使出他学过的格斗技能,挣扎反抗,用力想把祁昙推开。
男生不像林映辰一样在军队历练过,但作为这种家世的子弟,他也是健身房和武馆的常客。
两个人纠缠着,从门口滚到了床上。
谢绎眼含怒火地瞪着祁昙:“你给我清醒点!看清楚我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是我的小绎。”祁昙终于开口了。
他的两只手钳制着谢绎的手臂,漂亮的桃花眼中蕴含着浓烈的情意:“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谢绎,我喜欢你,我不想让你跟别人在一起。”
“……”
竟然完全不意外。
谢绎已经能很冷静地应对突如其来的告白了。
“喜欢我是你的事,你现在是想干什么?强迫吗?”
他冷声道:“如果你今天敢做,我们十几年的情分就没有了,谢家也不会再与祁家交好。”
祁昙的眼里染上痛苦:“谢绎,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我,可你不能真的喜欢江惜月。”
“我喜欢谁是我的事。”
趁着他手劲渐松,谢绎迅速摆脱他的钳制,翻身压在了男生上面。
祁昙喝了酒,脸上多了一抹绯色,眼睛也水润润的,冷清淡漠的气质到现在已经荡然无存。
他承受不起失去十几年情分的代价,所以他犹豫了。
谢绎在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了,他很懂得利用外在的东西保护自己。
他看祁昙安静下来,本想转身离去,却没想到他一转身,又被男生拽回了床上。
这次他却不敢动了。
“你干什么?!”
谢绎低声吼道。
这个人怎么……怎么能这样?!
桃花眼中一片波光潋滟,甚至还多了一抹媚色。
祁昙抿着唇,心里只有一点点羞涩,但凭着一种让谢绎高兴的冲动,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做了。
“谢绎,我不碰你,那你碰我好不好?”
“真的,你尝试接受我吧……这种事不会是痛苦的,会很舒服的。”
容貌昳丽的青年抓紧身下的床单,眼尾泛红,表情复杂。
高岭之花坠下神坛,心甘情愿为他做那种事。
这种画面的冲击感绝非一般人能想象到。
“我现在还是你的发小和兄弟,谢绎,你完全可以把这当成一种互帮互助……”
微哑的声线带着喘息,安抚的语气中没有一丝强势。
谢绎推拒的力气渐松,他在心底骂了一句脏话。
狡诈!太狡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