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芜苑里,灯火摇曳间,陆雨知衣衫半解,躺在榻上,彩云在床边,正低头为她上药。
“轻点!你要痛死我啊!”陆雨知痛的五官紧缩在一起,眸子里满是愤恨和鄙夷。
方才被像狗一样痛打了一顿,她万万咽不下这口气!
彩云自己身上也全都是伤,她咬牙放轻了力度为陆雨知上药。
“嘶,蠢货!这点事情都做不好!”陆雨知眉头一皱,一脚踹在彩云身上。
彩云身子一软,重重摔在青石砖上,手中的药洒了一地,她痛的缩成一团,眼泪大颗大颗翻滚落在地砖上。
门口,柳氏慌慌张张走来过来,一脸担忧望着陆雨知,她走到桌前,放下
手中的参汤:“雨知,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心疼死娘了。”
一望见柳氏,陆雨知心中的委屈涌上来,扑在柳氏怀里哭起来:“娘,那个小贱人竟然敢打我!你看看给我打的,痛死我了。”
她挽起衣袖,白皙的皮肤上满是青紫痕迹,还有些已经变得深紫,没有半个月怕是散不了了。
柳氏一见更加心疼,眉目也狰狞起来:“好个陆雪染,竟然敢动手,娘这就去告诉你爹爹,我就不信了!”
她起身就要出去。
陆雨知心虚,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一把拉住柳氏的衣袖:“娘,算了吧,我,我把她种的花全都弄死了。”
自己有错在先,陆
雨知知道理亏,所以也不敢声张。
柳氏闻言转过身来,却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她种那么些花却一株也不愿意给你,你弄死她的花应该的,她活该!只是这样打你,真是不讲道理,小贱人!”
在柳氏嘴里,只要是跟自己相关的,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陆雨知闻言,也不似之前理亏,嘴上骂骂咧咧:“小贱人,这些花都没了,看她还怎么参加花会,我不能夺冠,我要她也不能!”
这才是陆雨知真正的目的,她看着陆雪染那些娇艳的花儿心中便愤愤不平,如今也算是如愿了。
柳氏瞪了一眼地上的彩云,责骂道:“这点小事也做不好,滚下
去。”
彩云痛的直不起腰来,只能拖着残躯缓缓起身,将手里的药放在桌上,强忍着眼泪一点点挪出去,刚出门口她就再也站不住,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房中,柳氏凑在陆雨知耳边小声道:“娘听说街上来了个卖花的道士,他的花个个都好,都是没见过的,从那里买一株回来参赛就是了,反正也没人知道。”
闻言陆雨知有些犹豫,之前用陆雪染的花参赛,自家的事情还好,这下子用了外人的,若是被发现怎么办。
柳氏见状继续窜脱:“你放心,我让下人去买,绝不会有人知道,这次花会你一定要夺冠,不能让那个小贱人得了好去!”
听见她这么说,陆雨知也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窗外,月光明亮,如同一盏明灯照耀着大地,而这月光下,也蕴含了很多蝇营狗苟。
一个穿着夜行衣的身影在房顶忽上忽下,从栖暖阁到蘅芜苑转了个边,才向东出了相府,没一会儿就来到了侯府。
“参见侯爷。”黑青跪在大理石砖上,毕恭毕敬道。
今夜的宁百川似乎心情不错,他拿了壶上好的女儿红坐在阶前赏月,目光流转,瞥了一眼黑青:“什么事?”
“属下查清了陆雪染的身份,她并无隐藏,母亲阮锦华是侯爷独女,只不过陆雪染近来性情大变,判若两人。”
黑青一字一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