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疆,有许多这样的山谷,因为到处都是小山丘。
这个地方山多,但能够入云峰的却很少,山丘和山丘之间,就会形成山谷,山谷之中鸟语花香,是最适合住人的。
可这座山谷,却一点儿人气儿都没有,处处都是怨念,堪比之前在北荒的那个废旧妖都。
霍倾卿神色凝重:“只怕这儿也遭遇了一场大害。”
七杀继续往前走,他作为神君,百无禁忌。
原以为一路走下来,可能会遇上妖邪作祟,但很安静,近乎诡异的安静。
霍倾卿对怨灵的气息很敏感,那种气息就漂浮在半空中,充斥着整个空间,让霍倾卿极致不舒服,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可就是这么一座诡异的山谷,从头走到尾,不仅一个人影子都没有看到,甚至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
穿过山谷,山谷之后是一条河流。
河水清澈无比,就像人间仙境。
霍倾卿忍不住回头,目光深远。
“发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发现。”
七杀无所谓地说道:“那就说明,这儿没什么事。”
“不,有事。”霍倾卿快速折返,“怨气这重,一具尸体都没有,根
本不合逻辑!”
她健步如飞,气势如虹,进入怨气区当下暴喝一声:“焚骨!”
焚骨剑破空而来,赤金色的剑气所到之处,竟是掀起一片黑压压的惊涛骇浪。
蓝天白云也在瞬间翻黑,乌云密闭,就像即将会来一场狂风暴雨。
原本安静的山谷忽然就变得喧闹,处处都是鬼叫声,那是让人浑身不舒服的叫喊,宛如死者临行前的惨嚎。
直冲云霄!
七杀捂住鼻子:“好臭!”
居然有人使用了障眼法。
焚骨剑有破开妖邪的力量,过境之处都能够把所有的阻碍清扫干净,诸邪避让。
霍倾卿手持焚骨剑,黑色的瞳仁里闪过一缕金色的光芒,尽管一闪而逝,但她也能够敏锐地察觉周围异样的气息正在步步逼近。
“轰——”
一声雷霆,七道闪电自黑压压的乌云而下。
霍倾卿大骇,甚至还来不及避让,雷霆就自天而降,尽数落在她的四周,将她和七杀隔绝起来。
七道闪电并没有劈中霍倾卿,也没有劈中七杀,就只是想七道光柱,将黑云和地面连接起来,赫然间竟是形成了一个牢笼。
霍倾卿意识到这个事,已经晚了。
黑紫
色的光柱,带着令七杀熟悉的力量。
他紧皱眉头,没有想要上前救霍倾卿的意思:“可还撑得住?”
霍倾卿以焚骨剑为盾,并不觉得难受,就是被困在七道光柱下,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她摇摇头:“这些力量我撞不开。”
她尝试过,用焚骨剑劈开光柱,可不管她怎么劈,那些光柱都只是虚晃一下,眨眼睛又复原。
这是何等高深的力量。
“不用撞,它对你没有恶意。”
七杀的声音淡淡的,就像在描述一件十分平常的事。
霍倾卿登时警铃大作,紧紧地握着手里的焚骨剑;“七杀神君,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刚刚想起来,这里是七杀带着她来的,是七杀说,这里有不寻常的味道。
她不该掉以轻心的。
七杀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就走。
身后是霍倾卿的叫骂声。
她当真是棋差一招了。
七杀没有走的太远,只是走到一处隐蔽着的山洞,弯腰进入山洞之后,才以神力开启了一道琉光镜,直到镜子里面出现了相柳的身影,他才缓缓地说道:“已经按着你的意思,困住了霍倾卿,接下来该如何?”
这是他神识觉醒之
后,办的最为重要的一件事。
找相柳商量解决办法。
自打他从玄武帝君那偷听到了破军和贪狼的宿命纠葛,他就一直在找破解的法子。
可上天入地,四海八荒都没有任何的办法。
“你们北荒妖族学院的龟仙人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七杀面有怒意,但隔着镜子,他也不好发难。
千年前的一战后,相柳沉睡,北荒少君斩天火速站起来,一统北荒,而作为妖族学院的龟仙人自然就从旁辅佐,也是那样,七杀才找到了那位活了和相柳一般时间的老妖。
龟仙人也想不出其他的法子,只能出了个下策,要贪狼和破军不再见面,那他们就不会有纠葛,就不会一次次地相爱相杀。
贪狼的怨气,就会一点点地被消磨殆尽。
“神君应该知道,这是贪狼和破军两位神的宿命,至于是缘何而来,只怕得找苍生之主才能够问的到。”相柳并不为七杀神君的身份而又任何的低三下四,反而昂首挺胸,全然不将他方才眼里,“妖族已经尽到了责任,本尊千年之前奉命吞掉七杀神君,可破军神君的突然出现,让本座保守千年之苦,这笔账,本座还未和神界算。”
七杀摆摆手:“本尊今日不是和你算旧账的,眼下霍倾卿已经被我们困住了,接下来要怎么办,不可能困她一辈子呀,再说了,破军那么聪明,要是在凤家祭祖当日没有看到霍倾卿,肯定会知道是本尊动了手脚,到时候,本尊自身难保。”
“看来神尊也畏惧破军神君。”
“上天入地,你走出去问问,肯谁不怕他的。”
七杀并不觉得承认害怕破军丢脸,不管是在第六重天还是在其他地方,只要有破军的地方,其他人都得退避三舍。
相柳感慨:“本座只能用妖力控制住霍倾卿,但神尊也须知道,霍倾卿乃本座契约之主,倘若她察觉到了七道雷电之中混着本座的妖力,只怕会想到破解的法子,而且还可能会多想一些。”
他从不否认霍倾卿的聪明,就算之前不知道这家伙是贪狼神君的转世,他都很佩服她的。
虽说他们起初是结下了血契,但后来,相柳是真心实意地佩服霍倾卿的。
七杀不悦,偌大的山洞之中,就他孤身一人,而且现在是焦头烂额:“也就是说,你什么都不管了?”
“本座没法子管。”
话音落下,相柳不客气地挥了下手,强行断掉了琉光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