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诺眼里的炙热和沸腾根本挡都挡不住,霍倾卿一把拧住少年的耳朵:“你又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
“没,就是觉得你很厉害!。”萧诺从霍倾卿手里接过茶杯,“你要不要再躺一下?”
霍倾卿掀开被子穿好鞋袜:“我再躺下去就是废物了。”
她伸了个懒腰,暗暗地运行了下灵力,唔……果然,又少了。
不过好在开了破狱,等到炼化完温青禾和那不知名的影子之后,灵力又会回到她身体里的。
就是净化需要些时日。
此刻的北梁朝堂,都翻天了。
太后压不住朝中大臣的奏本,眼见着都要顶不住了,凌睿双手捧着金灿灿的诏书狂奔而来:
“圣旨到——圣旨到——”
太后慌张地站起身,身子都忍不住颤抖:“宣旨!”
要不是楚宁重伤昏迷,她一个女流之辈怎么可能坐在朝堂之上。
大凡小事都要让她来处理,她只是想在御花园喝喝茶赏赏花,朝廷大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凌睿颤抖地打开圣旨,声音尖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以私怨枉顾民生,德不类,不能上全三光之明,下全群生之和,夙夜不寐,不遑
宁康,将士枉死,朕万死难辞其咎,随避正殿,退位于清河郡王,以示侧身修行之意,钦此!”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太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颓然地坐下。
她这些天日日夜夜都在楚宁耳朵旁劝解,结果没有半分作用吗?
她苦心经营的太后之位,马上就要到头了?
朝中大臣也都面面相觑,都跪在地上,不敢吱一个音节出来,生怕是梁帝下的烟雾弹。
凌睿叹了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陛下心意已决,罪己诏已经送去了礼部,择个日子,你们迎新君登基罢。”
“凌公公,陛下现在何处?”礼部尚书冒死询问。
罪己诏都下了,怕不是虚张声势了。
可国不可一日无君,就是清河郡王登基也需要一段时间。
这么下去,朝堂不乱才怪了。
凌睿叹了口气:“陛下和帝师,出城了。”
“什么?”太后一听当场晕了过去,这是先斩后奏。
凌睿招呼着一旁的宫人为太后请了御医,这些都是陛下走之前都预料到的,他听过,自然也不慌乱了。
“陛下说,前尘往事,和他无关,他因一己之私害的数万将士殒命,已然有损北梁运势
;没能将大阴阳师收入北梁麾下,是他的过错,他会尽量去弥补这个过错。但帝王之位委实不适合他,他还是想当逍遥闲王,请大家都放过他。”
放过……
朝中大臣又是齐齐懵逼,当年不是他自己和霍家一同争来的帝位吗?
在场的哪个不知道当年霍家为他爪牙的时候,杀了多少异己,现在说让人放过他,莫非还是因为霍家的那位女将军?
果然君心难测,之前对人喊打喊杀差点就要把人割成碎片了,现在又想不明白了,莫非还能换了个人不成?
皇城外的马车之上,楚宁正在闭目养神,一旁的黑袍面具帝师正摆弄着桌上的残局,黑子和白子很明显陷入了死僵之中,任凭谁也不肯提前断臂止损。
这步棋,谁先断,必有活路,在同时被对方吃掉的可能性也很大。
楚宁缓缓睁开眼睛,眼里一抹火红:“妥了吗?”
帝师郑重其事地将面前的两颗白子变成黑子,神秘地笑了笑:“神君放心,温青禾和黑影已经被萧青的破狱之门吞噬,只等他们化作灵力进入萧青的体内,一切就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了。”
他说着,满盘的白子全都被染黑,一整盘的
黑子看起来触目惊心。
楚宁缓缓地继续闭上了眼睛,他需要找个清静的地方彻底融入这具躯体。
自打须弥山垮塌,原本的楚宁重伤之后,原有的灵魂就再也聚集不起来,最后只能用七杀神君以夺舍的方式强行占有。
他好不容易觉醒,怎么可能让楚宁这具躯体无端端地死去,到时候他还得再一次入轮回,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够觉醒。
不管什么方式,他都不能放任那两个人卿卿我我。
至少,他得将那个人,也一并拖入轮回。
凭什么同为神君,那个人就受万民敬仰!
“我要亲自取凤栖梧的命。”
楚宁没有睁开眼,但那种极具压迫力的感觉,让帝师收棋局的手都颤了下。
仓古枪觉醒,那就意味着,另外一个人的神识也在苏醒。
他需要抢在那个讨厌鬼的神识彻底苏醒之前,亲手将他送去轮回,不管千年万年,反正越远越久越好。
眼不见为净。
帝师紧张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他并不懂,为什么这位神力高强、法力无边的七杀神君,会惦记着那个南祁的世子。
南祁世子看起来除了异于常人的强悍之外,并
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不敢多问,这位神君的脾气,不大好。
帝师收了棋局,除了凤栖梧之外,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此去圣域还需要一段时间,神君好好休息便是,其余的,由我来办。”
这位神君来的太过突然,差点让他功亏一篑,好在两人的目的一致,在他费尽唇舌之后,终于是达成了共识,神君愿意和他站在一条线上。
不过他感觉怪怪的,原本他是在利用梁帝,现在却屈居于顶着梁帝这张脸的神君下,一起对付萧青。
对付萧青倒是问题不大,可这种落差让他心里不大舒服,可转念一想,萧青终于要到圣域了,他又忍不住喜出望外。
终于,要有个了结了。
帝师看着马车外面的光景,叶子黄了一大片,有些挨不过的已经开始掉成了秃头,生死轮回原本是天地之道,可他不愿意遵从这样的天地之道。
只要有了灵力,只要他夺回属于自己的灵力,就可以成为地仙,长生不老,也不用再继续带着面具过活了。
圣域那边他早已安排好,只要霍倾卿踏进去,一定让她出不来。
他精心为霍倾卿量身定做的陷阱,终于要将她引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