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此时他终于把灵珠给吸收殆尽,但睁开眼后,他感觉周围的环境有点不大对劲,杀气腾腾的。
凤栖梧就站在他床边,一双凤眸里竟是寒冰如铁,就像有无数的冰凌要将斩天直接给洞穿了。
“你……”斩天懵逼地抱着自己温暖的被褥,他才刚刚醒来,就要面对如此凶狠的眼神,“你别乱来啊,老子会还手的啊。虽然老子不喜欢女人,但也不代表老子喜欢你这种类型的,老子……”
“喝了!”凤栖梧粗鲁地递上一碗药,眼里全都是鄙视。
要不是阿青说,斩天需要人照顾,他会来这儿守着?
而且,要命的是阿青还因为这个妖身受重伤。
斩天皱着眉,闻了一下那药汤的味道,臭的不得了,他嫌弃万分:“这是啥?”
“赶紧的。”
凤栖梧身上强大的气场,莫名的直让斩天心里直发憷。
斩天接过碗动作极快地,将那一大碗难喝到想吐的药汤灌进肚子里,再回过神来后,眼前哪里还有凤栖梧的踪影。
凤栖梧才不想和斩天共处一室,看到他就想打他,一想到霍倾卿因为他受伤,凤栖梧就非常生气。
至少在目前为止,阿青都没有因为救他而受伤。
虽然他不想阿青受伤,可,
这种该死的对比感让他十分不爽。
感觉阿青在乎别人都超过了他。
越想越生气,凤栖梧回到房间的时候,霍倾卿刚刚醒,正打算穿鞋去倒杯水。
“你起来做什么,都伤成这样了,你都还要折腾?”
一时之间,心疼和着急盖过了心中的生气,凤栖梧快走两步,随手将霍倾卿的手里的靴子给抢过放在一旁,又把霍倾卿扶着躺下。
霍倾卿简直欲哭无泪,憋着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我好不容易爬起来打算去喝杯水……”
“你不能叫我吗?非得自己做?”
凤栖梧骂骂咧咧地转身去倒水,又尝了下温度,觉得差不多了才给霍倾卿。
“我扶你起来。”
凤栖梧将水杯放在一旁,又将霍倾卿扶起来,霍倾卿尴尬地眨了眨眼睛,脸上微微笑:
“你不觉得你再做无用功吗?”
她心里在笑,脸色也比之前回来的时候要好看的多了。
凤栖梧将杯子送到了她的唇边,看她轻轻地啜了一口,才埋怨道:“你这不也是伤着么,非得让我去看着北荒少君,就不能让我先照顾你么?”
“他是个可怜人。”
“我还可怜呢。”凤栖梧将水杯往一旁放,一脸的不愉快,整张脸上都写满了“赶紧来哄我”的表情。
也只有在霍倾卿的面前,他才会这般小孩子气。
霍倾卿往前凑了凑,笑眯眯地将头搭在他肩膀上:“你怎么了?是谁,惹我们家世子爷生气了?是不是斩天那家伙,我去揍他。”
说到这里,霍倾卿还就真的要下床,吓得凤栖梧赶紧将人一把抱住:“你做什么呢,什么伤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连妖皇都愈合不了的伤口,只能让它自己修养,你还要瞎逞能。”
“那北荒少君,有的是人伺候,犯不着我去的。”
凤栖梧不高兴地又嘟囔了一句,声音却比方才要小很多。
霍倾卿愉快地用头蹭了蹭他的脖子:“我这不是想着他吞噬灵珠,越少人知道越好吗?”
“那你也得顾顾自己的安危。”凤栖梧很严肃地转过身,拉住霍倾卿的手,威容真诚,“你每次都冲在前面,我知道你是大阴阳师,可大阴阳师不是万能的,你又不是神,像斩天这种,难道在北荒就没有人能照顾他了吗?但凡你稍微爱惜点自己,我也不至于这样担惊受怕。”
这几天,虽说霍倾卿不像斩天那般昏昏沉沉地睡着,但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他总是很懊恼。
要不是因为容器新成,他被妖皇强行留下灵修,他肯定会跟着霍倾卿去的。
至少,她不会受那么重的
伤,至少,他能够保护她。
“嗯。”
霍倾卿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凤栖梧了,就随口“嗯”了一声。
“你很敷衍我。”凤栖梧对霍倾卿这个“嗯”很不满意,脑袋耷拉着,满脸的不开心,看起来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他本来就生的好看,五官明明很俊朗,可这一生气却是可可爱爱,让人难以将这样可爱的人和高冷的世子爷、阴沉的天一楼楼主联想起来。
此刻她见色起意,心猿意马地舔了下唇瓣,直接在凤栖梧凉凉的唇瓣上落下一吻。
她躺了有些久了,喝下去的水也只是润着五脏六腑,还来不及蔓延到表皮,所以唇瓣上还有些粗糙。
“那这样呢?”
霍倾卿歪着头,一脸的古灵精怪。
凤栖梧原本沉着冷静的眼眸,就像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头炸起一连串的水花,心中荡漾,再把持不住,一手抓住了霍倾卿的后脑勺,狠狠地就吻了上去。
她只能是他的。
那种强有力的占有感,让霍倾卿惊慌失措,但很快,又平复了心情,她宽慰地拍着凤栖梧的背脊,她知道这段时间,凤栖梧的确承受的太多了。
从开始的一心赴死,到后来的重生,作为武者之中的佼佼者,却沦为被容器控制的行尸走肉。
也幸好凤
栖梧天赋异禀,在修灵时候没有浪费武者的天赋,听相柳说,他恢复的不错,适应的也很好。
此刻于凤栖梧来说,霍倾卿就是个珍宝,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方才的冲动不过也是自己压抑许久的欲望,他渴望霍倾卿,这个念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如今,愈演愈烈。
就像这个吻,也越来越炙热。
霍倾卿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她拍了拍凤栖梧的背脊,再不是方才那种宽慰,妈呀,这是要把她直接啃掉么。
凤栖梧意犹未尽地松开她,却还是舍不得放手,径自将人搂在怀里,就轻轻地抱着,他没忘记她身上有伤,不能太过用力。
霍倾卿轻轻地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唇瓣微红,她舔了下,分外燎人:“凤栖梧……”
“嗯?”
“我发现,你越来越粘人了。”霍倾卿轻轻地闭上眼睛,十分享受被凤栖梧抱在怀里的感觉,却也忍不住轻笑:“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那你也不是这样的。”凤栖梧嘴硬地反驳,他忘不了初见时,霍倾卿一身囚服站在乱葬岗上的英姿飒爽。
旁人若是那副样子,必定是狼狈不堪,也只有霍倾卿能与众不同。
那一抹灰白色落在他的心上,就成了掸不去的一粒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