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顿觉心中一寒,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大口的口水,“胡乱编造别人的是非,是要付出代价的,那怎么也是我王府的人,小高僧可要注意影响。”
“其实王爷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否则你干嘛这副表情?你那个妾室,平日里在你的面前乖顺的跟一只小兔子似的,私下里对待下人是什么态度,一起生活这么多年,王爷不可能丝毫没有察觉。”
“可是她没有理由杀掉那么多人!”恒王还在狡辩,为自己王府中仅存的美好作最后的挣扎。
姜伊罗似笑非笑,“王爷,你当真了解那个人吗?”
恒王浑身剧颤,仿佛被雷击中了似的,心笔直下坠,坠入了无底的深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别卖关子了。”
这个时候的恒王心里完全没有底,有强烈的愿望,希望小高僧都是胡说的,可是心中又无比的矛盾,多年来种种可疑的迹象全都冒了出来,让恒王不得不怀疑。
“我之所以拦截在王爷入宫的路上,就是想着提前告知王爷真相,知道一切之后,看王爷将如何选择。你刚刚说的没错,我比你掌握多那么一点点的先机,不过就是知道你妾室
的真实身份,知道她杀害的人都掩埋到了什么地方罢了。如果王爷不信,我可以带着你过去,同一个地方还掩埋了十多具尸体,这些尸体的死因应该都是相同的,她们都或多或少的发现了你妾室的真实身份,因此被杀人灭口了。”姜伊罗斩钉截铁。
“我知道这些年你跟妾室的感情很好,甚至盖过了跟正室王妃,可是王爷,不还是因为她出身卑贱,不敢多抬她的位分吗?”
“你说知道她的身份,那好啊,你说说看,她是什么身份的人?”
“王爷身边的人,有什么生活习性,你应该最清楚,她虽然是以卑贱的身份出现在你身边的,但生活中的行走坐卧,一定都透露着大家风范吧?”
恒王干干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他就是被妾室既能搔首弄姿,又可芙蓉般温婉的百变性子给吸引住的。
这么说来,的确很可疑,一个人的生活习性是没法可疑模仿的,可是妾室的行走坐卧几乎都是大家小姐经过训练之后表现出来的做派。
这样说来,难道她的出身并不低?
可为什么又非要变换一下身份出现在自己面前呢?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难
以名状的苦衷吗?
什么难以启齿的苦衷,会让一个明明出身高贵的小姐,谎称自己是卑贱之人,还甘愿到王府做人家的妾室呢?
追根究底的想了片刻,恒王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当看到他瞪圆了眼睛,再次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时候,姜伊罗就知道,他已经想通了。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事实就是这样,她找到你,不是因为心爱于你,而是因为你好欺骗,你的王府好藏身,好落脚,好实现她的报复计划。”
姜伊罗从袖筒里拿出证据,一股脑堆到了恒王的腿上。
恒王双手颤抖的捧着,起初还不愿意打开,僵持了几秒钟,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他终于翻开了那一摞纸。
上面详尽记载了妾室的身份,罪臣之女,本该被判处斩刑,只因有一个跟她长相相似的忠心丫头替换,所以她侥幸逃脱,背着一家的血脉神抽,她化身青楼女子,估计接近恒王,用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就笼络到了恒王的心,哄骗着恒王为她赎身,为她更改良民的身份,最终顺顺利利的进入恒王府。
今年,已经是她在恒王府
的第六年了,她的肚子始终都没有动静,整日都在服安胎药,但就是不曾有孕,恒王一直都很遗憾,但每每想到自己心爱之人出身烟花柳巷,即便生了孩子,将来孩子的身份也会被世人所诟病,便对心爱的妾室没有身孕一事心安理得了。
如今,恒王看着妾室每日服用药方记录,不由得笑出了声音,笑声狰狞而狂佞,“这厮骗了本王这么多年!”
跟皇家有着深仇大恨的女子,是不会为恒王生孩子的,她多年来所服用的所谓安胎药,其实是绝子药,不仅如此,她还跟外面的药房要了很多使得男子服了之后也不易有孕的药,给恒王用了。
药庄的单子,当年青楼老鸨的证词证言,所有的证据堆叠在一起,一幕幕罗列在恒王的眼前,他霎时间痛的肝肠寸断,虽然极力不想接受这样的现实,但仅剩的时间容不得他有失了。
“我承认,将尸首直接塞到城隍庙的做法很鲁莽,但希望恒王殿下能够理解:当时的我也是被逼无奈,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我的太多秘密,就像是如今的你也不希望恒王府的这个秘密被人发现是一样的。所以现在,你可以选
择仍旧避开我,继续入宫,也可以选择相信我,咱们达成同盟,我可以帮助你度过这次的难关,化险为夷,条件是——从此以后你不能再找我的麻烦。”
恒王满脸狐疑,“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若是恒王觉得心里过意不去的话,也可以当做是欠我一个大人情,将来我遇到困难跟你张口的时候,你顺手帮个忙就是了。”
恒王蹙眉,“你这个人的心思太深沉,现在面对面看着你,听你说话,我都不确定你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证据都摆在这里了,王爷若是还不相信的话,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姜伊罗再次掀开车帘子,“已经到宫门口了,王爷,赶紧做决定吧。”
“你说你可以帮我化险为夷,是怎么个化险之法?”
“王爷这是答应了?若只是简单的问一问,恕我不能回答。”
恒王长叹一声,“都这个时候了,我除了相信你,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那就在这上面签字画押吧。”姜伊罗取出毛笔,递给了恒王,恒王看着她从袖筒里掏出一样一样的东西,感到不可思议,“你这个袖子,是个百宝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