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实交班结束,配剑走过宫门的时候,看到了袁南的身影。
身子挺拔如松,行走间挥云带雨,卓尔不凡。
蒋实心跳如擂鼓,紧张的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果然,他安然无恙!
视野范围中,袁南从容的跟他们点头,目光略过蒋实的时候,还跟往常一样。
“统领,你今天不当值啊!”有人问。
“陛下召见,回来再说。”
蒋实面上挂着虚伪的笑,闻声却是心头一滞。
等他醒转过来,袁南已经消失在了冗长的宫道尽头。
“一队,跟着我去巡视。”蒋实努力让自己沉静下来。
“副统领,这是刚刚一个女子送过来的,务必让您亲自打开瞧。”递出信件,手下一脸的坏笑,“你可刚成婚啊,别是背着公主嫂子的面,在外面搞动静了吧?”
蒋实嗔怒,照着手下的脑袋,重重一拍,“巡视去!”
趁着大伙儿不注意,跟在队伍最末端的蒋实,看完了信件。
他眉心微蹙,怔怔站在原地许久,“你们先绕着南华门走,我往后宫去一趟。”急匆匆的消失在了宫道上。
翠竹园门口,冷风潇潇,本就凋零的后宫一角,随着玉河公主的出嫁,更是荒索的好像无人之境。
蒋实在院内转了一圈,半个人影都没有。
浓浓的不祥预感油然而生。
蒋实转身要走,院门突然被一个俏丽的身影带住。
女子轻巧锁上大门,回眸一笑,妖娆的双眼微眯成优美的弧线,“蒋副统领,别来无恙。”
一队的禁卫军绕南华门走到第三圈的时候,蒋实还没有回来。
“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天蒋副统领特别不对劲?”
“他大婚之后也没见开心过,整天都是那个样子,娶了公主还不知足,谁也揣摩不清他的心思。”
一道冲天的白光,打乱了禁卫军们的纷纷议论。
“出什么事了?”所有人紧张起来。
每个禁卫军在当值时都要佩戴几个颜色的信号弹,白光是最高级别的,但大多用于夜里。
“一队,跟着我过去瞧瞧。”
十多个人顺着白光的方向,“四散搜索!”
话音刚落,听得一阵女子尖叫的声音,禁卫军迅速做出反应,电光般闪入了翠竹园的大门。
“救命啊!救命!”女子的声音越发清晰,是被捂住嘴后突然冲破声音,嘶哑喊出来的。
轰然一声,晴空一道闪电惊雷。
禁卫军们具是一哆嗦,看着附身在女子身上那熟悉的身影。
“蒋……蒋副统领?!”
他怎么会在这里!
被蒋实压在身下的是个宫女,衣裙已被
撕烂了,发丝散乱,半抹酥胸裸露在外,白皙的大腿由于挣扎剐蹭在地上,一道道血痕,狰狞恐怖。
宫女撑着最后一口气,努力爬出蒋实的控制之外。
蒋实的官服都被扯烂了,满身尘土,狼狈不堪。
撑着地面而起,他一脸的嗔怒,“都看什么看?赶紧滚!”
禁卫军一队,都是袁南亲手调教,处事冷静,临危不惧,“蒋副统领,究竟怎么回事?请说清楚,小的们要上报的。”
每个禁卫军身上的白烟,都记录在案.
领了多少,用了多少,为什么用,事后要详实记录。
就算今天禁卫军一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蒋实如实上报,也要提缘由。
事情现在不说明白,最终倒霉的指不定是谁呢。
而且,芜国禁卫军管理条例中写的很清楚,不得“碰”宫女及后妃们,违令者,处以极刑。
坐到副统领位置的蒋实,不可能不清楚。
蒋实这会儿根本顾不上旁的,怒火几乎冲涌到他的头顶了,气的头皮发麻,“能怎么回事?不过一场误会!这件事情我会向上级说秦楚,用不着你们操心!”
他反手扣住偷溜的宫女,“往哪儿跑?你给我说秦楚,到底为什么……”
刺啦一声!
宫女仅剩能避体的衣服都被撕烂了
,半边身子吹在冷风之中,我见犹怜。
“大胆蒋实,你在干什么?”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震慑周遭。
禁卫军举目四望,见皇后娘娘在檀越和姜伊罗的搀扶下,徐徐而来,凤仪天下。
宫妃们紧随其后,都被这一幕惊到了。
“蒋实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
“简直胆大包天,禽兽不如!当后宫都是他的了不成?”
坐拥三千佳丽的皇帝,都不曾这样放肆过,简直不把宫女当人!
受欺辱的宫女如蒙大赦,哭喊着挣脱蒋实的束缚,朝皇后娘娘爬去,眼泪混着泥土挂在脸上,委屈浸满了双眼。
冷风萧索,刮开她仅剩的半片衣襟,“请皇后娘娘为奴婢做主,奴婢……”情绪游走在崩溃的边缘,宫女话没说完,晕倒在地。
“这不是从前跟着玉河的一等宫女紫俏吗?玉河出嫁带走了两个人,独留下这一个。”
“她不是被指派到雯嫔宫里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后妃们窃窃私语。
蒋实如临大敌,这是一个陷阱!
专门针对他而设的陷阱!
对方知道他在等昨夜茶馆的后续,遂以此为诱饵引他入局,为的就是把“玷污宫女”的黑锅扣在他头上。
此事要是不说清楚,他的副统领位置保不住不说,还可
能连累族人!
蒋实不能接受!
心底冷意泛起,他恨得牙痒痒,此事八成是袁南安排的。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亏他想得出来!蒋实一阵头皮发麻,颇费脑筋的思索着说辞,决定实话实说,“启禀皇后娘娘,微臣也是听见叫声过来,就被这宫女一把抱住,衣衫都是她自己撕破的,微臣没有动她,还请皇后娘娘明鉴!”
他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又不是发情的兽,怎会在宫里做此等荒谬之事!
“简直一派胡言!”
厚颜无耻!
姜伊罗接过檀越递来的披风,给紫俏披上。
用湿帕子擦干净她的脸,“别怕,皇后娘娘在这,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有娘娘为你做主。”
紫俏乍一醒来,满目惊恐,瑟缩在姜伊罗的怀中,乖巧的犹如一只受惊的小猫,“奴婢,奴婢昨天收到公主的信笺,说有东西带进宫,让奴婢按时来取。”
紫俏神情痛苦,仿佛不想回忆,咬牙道,“可奴婢刚进来翠竹园就被人大力抱住了,发现是蒋副统领,奴婢大哭大喊,拼命想逃,终究没扛过他的力气。情急之下拽开了他腰间的白烟……”
“胡说!信口雌黄,不是这样的皇后娘娘,不是这样的!”蒋实奋力嘶吼,也没解释个所以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