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待她醒来经日晒三干,身旁早已经冰凉一片,微微动一下身子,全身就好像散了架一样,一点力气也没有。
“姐姐,你这是”当天音掀开被子看到女子身上那触目惊心的痕迹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想问出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倒是羞得满脸通红。
“叫人帮我准备热水!”付颜此时倒是没有什么,只是感觉浑身的不舒服和疲倦,再次闭起眼睛没有说话。
当热水浸过那如雪般的肌肤时,女子眼睛定格在胸前那团图腾上,原本漠然的眸子,此时带着一丝无奈,原本自己还好奇这是怎么回事,现在恐怕也没有必要知道了,应该就是服下巫丸后的反应吧!
真是可笑,到头来自己还是被冷绍炎控制了,而且一点出路都没有,她当然没有忘记那日蚀骨般的疼痛,就好像垂死挣扎在生命的边缘,却什么也抓不住的感觉。
说实话她那刻才知道害怕,害怕自己就这么死了,连现代都回不去了,害怕自己所牵绊的一切再也没有留恋的机会,也是在那一刻她明白了,也不得不承认:她输了!输给了冷绍炎,她也知道自己不能跟他对着干,那样吃亏的只会是她自己罢了。
“姐姐?”天音看着打扮艳丽,一身红妆的女子带着那精致的面容,还是有些不习惯。
“陪我出去走走吧!”付颜没有错过对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欲言又止,只是她不想回答罢了,既然没有办法离开这里,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拿回紫玉,那么她现在就必须振作起来。
“姐姐想去哪里?”天音结果翠烟从屋中递过来的狐裘披肩,将暖炉递了过去,随即跟翠烟对视了一眼。
“不知道,出去走走吧!”付颜眼神迷茫的看着远处,淡淡的说道。
“这样也好,我们陪你一起吧!老呆在屋
子里也不好!”翠烟在接收到天音眼神中的担忧之后,看了一眼始终处于慌神状态的付颜说道。
当三人经过御花园时,雪倒是越下越大起来,天音撑着的纸伞倒是有些经不住漫天的风雪,那被狂风卷起的雪花砸在脸上倒有些微疼。
“颜儿还是回去吧!”翠烟担心的看了一眼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的女子说道“这雪越下越大,还是改天再出来吧!”
“嗯!”良久,付颜看着身旁的两人,才发觉自己刚才的任性,只知道自己心情不好,倒是没有顾及身旁的人,这时心里倒是有些愧疚起来。
当主仆三人还没来得及转身,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因为雪下得太大的缘故,对方也没有注意付颜她们。
“女婢知罪,惊扰娘娘圣驾!”还没有待付颜反应过来,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顺着声音看到身前跪了一个穿着宫女衣服的女子,回想刚才的声音确是分为的耳熟。
“你是……刘清!”待女子微微抬起头来,倒是让付颜诧异了一番。
“嗯!”刘清对于付颜认出自己倒是没有多大的意外,她也不是个话多的人,也没有说些什么。
“你现在在哪里当差?”付颜微微蹙起眉头问道,刘清自从冷绍炎离开蜀南之后就一直跟着他,怎么说也应该是个得力助手,而现在看到穿着一声宫女衣服的刘清,她怎么可能不诧异。
“华音宫!”刘清手中拿着一个宝蓝色的镶金暖炉,她知道付颜疑惑什么,或者想知道什么,随即道“现在梦妃娘娘再颐宁宫,我这是给她送暖炉去!”
“嗯!”付颜有一瞬间的闪神,随即好像反应过来一般,轻轻应了一声,随即给刘清让出了道。
看着往日那熟悉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自己面前,想到以前的,不管是刘莽,刘清,还是季文衍
,冷绍炎。好像都回不去了。而此时只能喃喃自语道“物是人非!”
心想冷绍炎在乎的、爱的应该自始至终只是付梦珂吧!他可以不在乎她的过去,而她甘愿为他守身如玉。所以才会将刘清调去给她使用吧!这一刻她好像顿悟了一般,自嘲的勾起唇角,自认为聪明的她,却一直都是那个被利用的对象,即使此时心痛。
“姐姐?”看着目光依旧停留在刘清远去背影上,微微出神的付颜,天音有些担忧的喊到。
“回去吧!”良久,女子若有若无的声音传入两人的耳中,自始至终翠烟都没有说些什么,但是眼中的复杂却泄露了她的情绪。
回到夕颜宫的后,翠烟和天音看着坐在书案旁愣愣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付颜,也不敢打扰。
好一会,只见付颜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忙拿起身旁的毛笔,轻蘸墨汁,迅速的在白纸上落下一行不怎么雅观的字体。
待翠烟和天音凑过去看清写的是什么的时候,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颜儿,你这是……”最后翠烟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眼中还带着没有散去的震惊。
“翠姨,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付颜冷笑的勾起唇角,既然决定要回去,既然已经看破了一切,那么她就不能让自己留下牵绊,即使此时心口依旧痛的麻木。
“可是……”翠烟眉头紧蹙,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怎么相劝。
“天音,把这个送到行云阁,亲自交给他”付颜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说道,随即道“对外就说是我让天大夫帮逸王看病”
“可是……小姐,真的想好了吗?”天音看了一眼手中的字条,再看此时即使画着妆也遮挡不住脸色苍白的女子。
“嗯!”付颜轻闭着眼睛,靠向身后的椅子,轻轻应了一声,没有
再说下去的欲望。
天音和翠烟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只能摇了摇头退了出去。
当天煞星看到那再熟悉不过的字体和上面的内容时,眉头微蹙道“付颜的意思?”
“嗯!”天音有些不安的接着道“天大夫,你说这事要是让皇上知道的话怎么办?他们现在已经这样……”
“她让你怎么跟我说的?”天煞星知道凭付颜的缜密心思,不可能这么直接的让天音拿着这个药方来找他,因为他们都知道,这皇宫里有多少眼睛在盯着他们。
“姐姐让我对外就说是来请您帮逸王看病的”天音这时倒是有些羡慕两人的默契道。
“这是药,回去的时候小心!”天煞星说着,将手中刚配好的药丸递了过去。
天音看着手中那颗小小的药丸,倒是有些诧异,不愧是医圣,就连避孕药也做的这么省事。
“嗯!”天音轻轻应了一声,将药丸放进小瓷瓶,揣如怀中离开。
看着那渐渐消失在风雪中瘦小的背影,男子将手中的纸放在一旁的烛火上。
而此时他却没有注意到屋子拐角处那双纯粹幽黑的眸子和满脸稚气的笑容。
第二天,当付颜坐在窗前,沉思在想些什么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嘈杂声。
“姐姐!这是你吩咐工部加急做出来的,叫……叫轮椅”天音想了半天,才记起这个在她看来奇怪的木椅。
“我来试试!”看着做工精细的木椅,付颜心情莫名的没有那么低落。
“这个……”看着付颜自己转动外轮移动,翠烟眼中满是喜色道“这个逸王用应该很方便”
“那我们现在就把它送到秋水居去!”付颜莞尔一笑提议道,反正闲着也没什么事。
当那温暖却有些刺眼的阳光透过翠绿的竹子照在她身上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屋檐上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滴落
的融水砸在长廊下的青石上发出滴答的清脆声,一切都映衬着这里格外的寂静。
“这里怎么这么安静?”付颜对应声而来,对冷绍逸形影不离的徐达问道。
“王爷不喜欢人多,他们做完事都会离开秋水居”徐达看了一眼竹林中那个显得有些孤寂的背影,语气有些感伤。
“我过去看看!”付颜也不知道对此应该怎么评价,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接过徐达手中的皮肤走了过去。
“这里这么冷,不怕冻着?”付颜说着将白色的披风披在少年的身上,然后绕道前面,打算帮他系上。
“我自己来!”看着脸色微有尴尬和绯红的如玉少年,付颜好笑的勾起唇角,松开了手。
“试试这个,我第一次弄,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付颜随即岔开话题,指向一旁的轮椅。
“好!”看着女子那期待的眼神,冷绍逸原本回绝的话却无法说出口。
“我真是个天才,居然真给我画对了”付颜看着少年在她指示下成功后,满脸笑容的自夸道。
看着难得这么高兴的女子,少年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
“咳咳……”付颜随即意识道自己有些夸张了,倒是有些不好的轻咳了两声,将视线调到少年的腿上道“天煞星怎么说?”
对于突然转移话题的女子,冷绍逸倒是有些没反应过来,随即明白对方的意思,淡淡道“他说有希望治愈”
“那就试试吧!”其实对于冷绍逸的情况,天煞星早就告诉过她了,“虽然过程可能会比较辛苦,但是既然有希望,就应该尝试一下,不能就这么放弃对吗?”
付颜呢喃的语气像是劝慰,又好像在说给自己听一样。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疑问,但是却没有问出口,随即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面前积雪的竹林,各自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