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一依不想亲自去那座别墅,她时间实在是不足,且别墅的主人购买阵法不论是什么目的,总还有这些军方的人把关。
真是有一弊就有一利,有这些人在,她只要操心些技术上的问题就可以了。
不过这份合约厉一依终究是放在心上。
傍晚回到洞府,才有时间去药园。
一进入药园,立刻就感觉到充沛的灵气。
聚灵草的鲜花依旧还在,傍晚时间,蜜蜂也都回到蜂巢处休息了,只有不多的几只还在蜂巢口进进出出。
厉一依站在聚灵草旁边,深吸了口气,体内灵力蠢蠢欲动,终于运行起来,带着大片的灵气涌入到身体内。
舒适。
洞府的禁制传来开启的声音,厉一依懒洋洋的,任凭自己沐浴在充沛的灵气中,并不转头。
“这么用功。”楚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如今,两人只要接近,就能感觉到彼此的功法是否在运行。
厉一依想,这也是变相的心有灵犀了,真是“灵”犀呢。
一双手轻轻地缠在厉一依的腰上。
厉一依侧头,与楚宁接了个并不缠绵的吻。
“蜂蜜该收了。”楚宁虽然说着,人并没有动,将脸埋在厉一依的耳后,深深地吸了口
气。
厉一依轻轻地笑着:“小心我让蜜蜂蛰你。”
楚宁闷头道:“那我就蛰你回来。”
声音埋在厉一依的脖颈处,有些失真,和话一般好笑。
两人默默地站了一会,一直到被浓郁的灵气包裹着,忍不住在运行功法,才相视一笑。
“你说,我们回来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在这里闭关呢?”厉一依笑着道。
“现在也不晚,还要闭关吗?”楚宁勾着头,想去找厉一依的唇。
厉一依只用脸颊承接着,感觉这充沛的灵力在经脉内运行,轻轻拍拍楚宁环着她的腰的手。
“蜂蜜该收了。”
楚宁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厉一依,道:“等着。”
楚宁的身上,早就带上了厉一依的气息,接近蜂巢,并没有受到阻拦。
轻车熟路,他割取了一半的蜂蜜,装了满满的两大玉瓶。
转回来全递给了厉一依。
“你留一半。”厉一依退让着。
“这一瓶给掌门。”楚宁没有收,“我们才炼化了天降琼甘,还有这聚灵草……”
瞧着聚灵草,楚宁轻笑了声,“明早早些,我们来摘聚灵草上的露水,我给你沏茶。”
厉一依收下蜂蜜,抬头,这一次的亲吻带了明显的纠缠的
味道。
她想,楚宁总会想到她没有想到的地方,总是替她着想。
“我想成亲了。”唇舌分开的时候,楚宁的鼻息轻轻地落在厉一依的口唇上。
厉一依有些心猿意马。
若成亲也是美好的,她也想了。
“可……”
“可什么?”楚宁轻轻地啄着厉一依的红唇。
“成亲这事情,总要长辈张罗的好。”厉一依的面颊飞起红霞,她终于承认了,她想要成亲了。
楚宁低低地笑着,轻轻触碰着厉一依的红唇。
“祖父这一闭关,少说也要三两个月,说不定就要半年。咱们成亲的事宜我都布置好,只等着祖父出关。你说好不好。”
“那在哪里典礼呢?”厉一依问着,心底,却是希望在神符门。
只是她还不清楚楚宁的想法,不知道她可否愿意将他自己也当做神符门的弟子。
“我想在议事大厅。”楚宁双手扶着厉一依的肩,两人稍稍分开,“你想吗?”
厉一依的心怦然而动。
“你……”
“你会修复议事大厅的是吗?不是回复原本的想要克制谁的阵法,也不是要用议事大厅掌控其内的所有人。
是真正的议事大厅,就如你的设计院的会客室,我集团
的会议室。
议事大厅,本来就是该商议大事的,是整个神符门地位的象征。
一依,我们一起。我虽然不懂阵法,但是无论你需要什么,我都会为你准备。”
厉一依的眼睛亮了起来。
她一直知道议事大厅的损毁,是师父心里的痛。
她也一直想要帮助师父,恢复议事大厅的辉煌。
但她的心里,对议事大厅何尝不也畏惧着。
因为那个阵法,也会克制现在的她。
但楚宁的话,让她心里重燃了信心。
她可以为师父恢复议事大厅的辉煌,也可以坦然地站在议事大厅内。
而议事大厅阵法的改变,是否也代表这神符门的后人,与她这个接受了楚云霄传承的人“一笑泯恩仇”呢。
厉一依承认,前辈的恩怨,在前辈那里,是无解的。
既然没有设身处地,便不能逼迫着被囚禁了十几万年的前辈放弃仇怨。
也不能强迫爱子胜于爱师门的前辈改变看法。
但后代再看待十几万年前的恩怨,也难以感同身受。
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活在当下。
这一次,是厉一依双手环住楚宁的脖颈,仰着头,轻轻地送过去一吻。
轻轻的一吻,很快就被楚宁加深了。
两枚飞剑飞了出来,合璧在一起。
这个夜晚,二人相拥着,就坐在药园内。
半夜十分,聚灵草散发的灵气星星点点,让整个药园仿佛在梦幻中。
黎明前夕,聚灵草的叶片上,果然有一滴滴晶莹的露珠。
厉一依坐在蒲团上,看着楚宁将叶片与花瓣上的露珠分别装在不同的玉瓶内,心底对楚宁的爱,满满的。
不单单是因为收取了露珠,还因为他的心里想着她,他将她排在了他自己的前边。
“想什么呢?”楚宁只收了叶片上的露珠,另一个玉瓶塞在厉一依手里,“虽然没有花蜜功效好,也可以直接服用的。”
厉一依接过玉瓶,在手里把玩着:“在想,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楚宁失笑道:“这就好了?一依,你这么容易满足?”
不是她容易满足,而是在她的前世今生里,第一次有人愿意为她亲手割取蜂蜜,愿意为她亲手收取晨起的露水。
第一次有人愿意为她亲手做这些再平凡不过的小事了。
但她也知道,这个人也会为她做大事的。
在危险面前,这个人愿意站在她的身前,而荣耀面前,这个人愿意站在她的身后。
得夫婿如此,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