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月光下。
尉迟漆如深潭的眸冷酷无垠,强壮手腕下来回晃的长剑闪烁着血滴子的光芒,看起来尤为可怖,他声音阴恻恻的:“还不滚?是想在留下一条手臂么?”
大卿将军一听这话害怕了。
他可不敢跟这疯子较量了,他咬咬牙,忍着疼,狠狠夹了下马肚子落荒而逃了。
夜,只恢复了一瞬的寂静便又重新燥了起来。
很多朝臣们都跟着来了,见尉未已经驾崩了,心里虽然十分痛快,但也有自己的担心:“战王,新皇死不足惜,但我们大凉现在无主,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久而久之,其他帝国的人虎视眈眈,一定会盯上我们大凉这块肥肉的啊。”
其他大臣们也复议。
“是啊。”
“战王想想办法吧。”
“谁来坐这个皇位啊?”
尉迟听着大家三三两两讨论的焦虑声不由的抬手打断了他们的话,他如人中龙凤般骑在马背上,声音低低沉沉,带着与生俱来的信服感:“皇位,自然有人继承,先帝驾崩之时,留了一道圣旨,点名要将皇位传给恒亲王尉恒。”
经过尉迟这么一提,诸位朝臣们这才想起来有尉恒这么个人。
“这先帝生前也挺看好恒亲王
的。”
“是啊,恒亲王性子温和,而且能文能武,心地善良,他做我们的皇上是一件好事啊。”
“是啊是啊,臣等相信恒亲王一定是一位好皇上的。”
是了,有了尉未这样一个糟心的皇上做比较,尉恒在这群朝臣简直就是完美的。
有了尉未做铺垫。
尉恒这个皇上会做的很容易。
战王府的大门缓缓打开。
一袭龙袍的尉恒在宫人们的簇拥下走出来,他坐在龙撵上。
人靠衣装,换了龙袍的尉恒浑身上下透着矜贵的气势。
众臣跪下,他们刚要朝新皇行大礼。
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循着看去,马背上的人正是云月郡主……哦不,是云妃。
沈晚瞧见云妃眸子冷冷的眯起,右边眼睛狂跳不止,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保护好皇上!”
谁知道云月这个疯子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呢。
云月跨坐在马背山,她方才就看到尉未死了,她也知道只要尉未死了,她便大势已去了。
她扯着嗓子高声的朝尉恒吼着:“尉恒,你这个蠢货,你真的以为你坐上皇位是因为尉迟让给你的么?不,你错了,你不要被他骗了,也不要傻乎乎的对他心存感激。”
“你之所
以能坐上皇位是因为你才是先帝的皇子,这个皇位是你顺理成章坐上去的。”
“而尉迟!根本就不是先帝的皇子,他没有资格坐皇位,他正是因为知道自己没有坐皇位所以才卖给你一个人情。”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一个个露出惊讶震惊的神情。
“我的天啊,尉迟竟然不是先帝的孩子?”
“不会吧,这是假的吧。”
“这个消息太震撼了。”
沈晚眯起眸子,这云月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尉迟的手死死的捏紧了缰绳,声音低沉危险:“云月!你胡说八道,挑拨本王和皇上之间的关系,你意欲何为!”
云月见他如此,昂起了下巴,用更洪亮的声音吼了出来:“我没有胡说八道,尉家皇族的阴兵是需要用尉家皇族的血供奉的,这样,尉家的阴兵才能被激活。”
“之前,我们在寺庙缠斗的时候取了你身上的血,我本打算利用你身上的皇族之血来激活阴兵,但是我发现你的皇族之血是无法激活阴兵的。”
“后来尉未用他的皇族之血激活了阴兵。”
“这说明了什么难道大家还看不出来么!”
众臣听完之后不由的唏嘘不已。
“难道战王真的不是皇族的人
?那他是谁啊?”
“就是啊,真是诡异。”
此时,尉恒的心也一落千丈了。
在这之前,尉迟同他说,他手里有一个先帝已经盖了玉玺的空白圣旨,他会模仿先帝的笔迹,在尉未死后把皇位传给自己,当时他还非常的感动,觉得尉迟自己放弃了皇位,把皇位给了他。
现在看来,难道是因为尉迟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先帝的皇子,不是皇族的人,所以才退而求其次把皇位给他的?
尉恒心里最初那股子感激和感动竟然没有那么浓烈了,而且心里生出了一股子异样的情愫。
这个皇位是他理所应当继承的啊。
不得不说,云月说出的这番话已经成功挑拨了尉迟和尉恒之间的关系。
尉迟目光冷冽的剐向云月:“呵,你跟着尉未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之事,现在还有脸在这儿胡说八道,本王定不饶你!”
云月看出来尉迟已经动了杀心,她现在武功尽失,完全就是一头待宰的羔羊,她紧张激动的大吼着:“尉迟,你想杀我,你是不是心虚了?所以你才想杀我灭口?”
朝臣们紧张的看着尉迟。
那些个眼神好像已经表现出来,只要尉迟杀了云月,那就是心虚的样子。
再加上云月现在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尉迟若是杀了云月,必会影响他战王的名声。
“云月!你在广南占地为王,杀害忠良,害死了先帝之前的精锐部队,后又伙同尉未杀害了先帝和太后,种种罪名,罪不可恕,死有余辜!”
“今日,我就要铲除了你这个罪人。”沈晚声音铿锵有力,又将云月的罪名一一摆了出来,这样才能让众人知道云月该死。
她足尖点地,轻功犹如九天仙女,青丝飞扬,利落的抄起一个侍卫后背别着的弓箭,干脆的上了弦,冷冷的逼向云月:“云月,你不要以为搬弄是非就能抹平你的罪过。”
“你,受死吧!”说罢,沈晚的手腕发力,膀臂朝后抻去,欲要射箭。
“慢着!”尉恒忽然出面阻拦。
沈晚和尉迟听到他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子。
难道尉恒真的相信了云月的话。
“皇上。”沈晚神情淡淡的。
尉恒的眸有些纠结,宛如飘摇的蒲公英:“沈爱卿,云家乃是世代忠良,她虽做了错事,但如今武功尽废,也无大用,不如就将她赶出京城,饶她一命吧。”
沈晚的眉头紧紧的拧起,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尉恒这么的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