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晨的事,卢班主得到了回复就丢下不管了。
他不是心狠的人,但他也不是一个软蛋。
梦晨如果真正是单纯的出去过日子,她手上有点银子,哪怕是去唱戏呢,只要不唱春喜班的戏,他也不会管的。
毕竟,人是要吃饭的,没危害了自己的利益也就管不着。
至于说忘恩负义什么的,人不都是那么一回事儿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而已。
他想要才却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想要春喜班好看,那就不能手软了。
她不过是应了自己的毒誓而已!
梦晨看着破败的小院,再看着那个哑巴,她想反抗,可是也由不得她啊。
但凡不想死,也就只能受着了。
倒是哑巴男人得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喜得像什么似的,每日里都能让她欲仙欲死,累了也不轻。两个月后,居然怀了身孕。
将这一家子欢喜得什么似的。
梦晨彻底认命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两个月当中发生了多少事儿。
之前找上门的文州班,紧锣密鼓的排练了那出戏,也学了春喜班的招数打了个广告:某月某日新戏上台,敬请期待。
谁会觉得他有什么好戏呢。
不过,也
不是人人都去得起春喜班。
去文州班看看也是极好的。
于是乎,文州班难得的坐无虚席,意外的是,还让人大开了眼界。
果然是新戏!
“好,唱得好,赏!”
“刘爷打赏!”
“谢刘爷赏!”文州自然是出来请赏了。
谁又比谁差了多少啊,于是,这些个爷就纷纷赏了起来。
待到一出戏毕,世人惊觉这戏有些春喜班的影子了。
戏班里的人却还在兴奋。
“班主,您上哪儿搞到这么个好本子的?”
“呵呵呵,保密!”总不至于说是春喜班的卢班主送来的。
所以啊,人啊,真是不能贪的。
他当日要是头脑一热就应下了这事儿,说不准就会有什么天灾人祸降临了。
人做事天在看,卢班主也是盯着呢。
老老实实的不接那个梦晨的招,这不,就有好报啊。
卢班主这是抬举他。
这样的福气是不能说出来的。
“班主,靠着这戏咱们就能红火好一阵子呢!”
“瞧你这出息,我也算是看出来了,唱戏的人尽管唱,但写戏的人还是要有的。”还别说,就在排练这出戏的时候,文州脑子里出现了好几个版本。
想着,回头一定要好
好琢磨琢磨,在就学个剧本的基础上一定得出息了。
外间的事颜诗韵没管。
她只在自己的院子里调教着安儿三个姑娘。
“可觉得苦?”颜诗韵问。
“不苦。”三人不敢说苦啊。
“那你们可真没说实话。”颜诗韵笑了:“我那会儿是真觉得苦,但是,我告诉自己路是你自己选的,再苦也得受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不,我就苦出来了吗?”
是啊,眼前这位可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小姐呢,将军的嫡孙女,她都吃得下苦,自己几人还怕什么苦?
“回师傅,安儿是真不觉得苦。”
“说说?”颜诗韵想听听。
“安儿是班主买回的丫头,进春喜班那天起就喜欢上了唱戏。”
毫不夸张的说,她睡梦里都在唱呢。
也跟着上了几次台,却无意中被梦晨看见了,指名点姓要自己伺候她。
管事也就随了她的愿。
要说苦,真正是在梦晨身边伺候的时候。
动不动就给扭她身上的肉,还不能叫出来,那会儿,她腰上腿上丛是一块块淤青。
吃也吃不好,每次要吃饭的时候就要伺候她先吃。
等她吃完,戏班里的吃食都没有了。
大家仿
佛都将她忽略了一般。
“喜欢一件事容易,但是要坚持干下去可不是简单的事,往后,就好好的唱,每一出戏都新戏,你要扮谁就像谁。”颜诗韵心道这丫头也老实,就这样叫人欺负了去:“你只有自己出息了才会有好日子过。”
“多谢师傅。”
虽然她是将军夫人了,但是大家更喜欢叫她师傅。
这两个月里,早睡晚起,小到一个唱腔,一个举手投足之间,她都亲自示范。
三人认真的学着。
其实,要说苦,师傅也苦。
她早已成名成家了,不唱戏也可以啊,但是还这么认真的教导着她们。
亲自示范呢,也就是将戏唱一遍。
“记住了,不管是什么戏,你们拿到手里一定要看剧本,要代入,你唱她那你就是她,心里要有想法。”颜诗韵这些年之所以红火,那就是不管唱谁都唱活了。
两个月过去了就是过年了。
“你们回春喜班去吧,好好的学,年后我唱一出戏,这戏台子就交给你们了。”
“师傅,您真的不唱戏了吗?”
“目前是这样打算的,具体哪日要唱也要看以后的缘份了。”颜诗韵笑了笑:“对了,我听说蜀中也是有戏
的,只是与我们这边的不同。到时候我少不得学了些,有机会再教给你们。你们叫我一声师傅,我也得对得住这声称呼。”
“多谢师傅!”
安儿回到春喜班才发现早已没有了这梦晨这号人物。
“听说自己赎身出去了呢”小洛的消息来得灵通一些:“班主也是好心,只收了当日的两倍银子。”
出去了?
他们都是从小被卖的人,出去了怎么生存。
“大约是找到了新的东家。”小洛冷哼一声:“不过,她那样的人,在哪里都混不好的,善妒就是大忌。”
你比别人强那是你本事。
但是你想压着别人,怎么可能。
哪儿有压迫哪儿就有反抗呢。
就算是安儿老实吧,她不懂反抗颜诗韵不也替她也头了吗。
“这三个姑娘是个好了,以后有什么戏都可以让她们一起排练,也不必分主次轮流着给上台机会,相互有个帮衬。”
“多谢夫人了!”卢班主感激不尽。
至于说那什么梦晨的人,颜诗韵早就忘到了后脑勺。
她压根儿就不在意过。
这种人与她计较平白跌了份。
她倒是真的不知道,世间从此少了一个叫梦晨的花旦多一个哑巴农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