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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7章 打晕了就不疼了

    “阿遇!”长风气红了眼,“你是白眼狼吗?!你怎么能恩将仇报!”

    “让他走。”

    听见秦终南的声音,长风一怔,转身就看见秦终南沉着一张脸走过来。

    “我让你走。”他对阿遇说道。“但是,你要保证她安然无恙,不然,你是祖上要因你不得安宁。”

    少年身子蓦然一僵。

    安红袖因为他方才转身的时候松了手,得到了喘气,眼尾泛红,眼睛里带着泪,一张脸因为刚刚喘不过气而憋得通红。

    “我凭什么答应你?”少年声音冷沉,带着几分沙哑。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倒像是一个二十来岁的成年男子,就连语气都如此。

    “因为她救了你,没有她,你早就饿死了,哪儿还有力气在这儿折腾。”

    少年不吭声,好半晌才道:“我不会杀她,但你们要给我一匹马。”

    “可以。”

    秦终南答应的利落。

    少年皱了皱眉,又道:“我现在就要,还有,你们谁都不许跟着我!”

    “嗯。”秦终南点头,示意左驰去牵一匹马过来。

    左驰气恼,狠狠瞪了少年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不多时,左驰牵马回来。

    然而,他刚要朝少年走去,就被少年大声制止:“别过来!把马放

    在那里!”

    左驰被他忽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扭过头,茫然地看着秦终南。

    “按他说的做。”秦终南视线一错不错地看着少年,也看着安红袖,神色虽没什么变化,但周身气压低得厉害。

    “我要怎么回来?”

    安红袖忽然问了一句。“阿遇,姐姐要怎么回来?”

    少年抿着唇,好一会儿才道:“会让你回来的。”

    安红袖没再吭声。

    少年挟持着安红袖,蝴蝶一般飞离地面,落在了马上,而后,攥着缰绳,加紧马腹,“驾——”

    枣红色的骏马嘶鸣一声,飞奔了出去,很快就出了营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殿下,我们不跟过去吗?他会伤了姑娘的!”左驰紧张地说道。

    “左埕已经去了。”秦终南沉声说道。

    左驰这才松了口气,难怪他刚刚一直没看到左埕。

    一旁正伤心着急的长风闻言亦是松了一口气。

    —

    骏马一路飞驰,安红袖被颠簸得头晕脑涨,胃里更是翻天覆地。

    “你能骑得慢一些吗?我快吐了。”安红袖眼里带着泪,嗓音也是沙哑的,这话说出来时,极为可怜。

    身后的人没理她,安红袖两眼昏花,可刚深吸了一口气,就听见身后的人激动的叫了起来

    :“哥哥,你在干什么啊?你快停下,快停下来,姐姐救了我,青烟姐姐救了我,你不能这样,你快停下来,我答应你,我回去,我回去,我好好回去,我乖乖的,你放了她,你放了她,好不好?”

    是那个人,是那个在树林里跟她求救的人!

    像是脊背上有毒蛇爬过,安红袖惊恐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种感觉……

    夜色,凉风,荒山,野岭,还有一个多重人格!

    安红袖脸色瞬间惨白,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沂辰,你太不乖了。”嗓音沙哑,低沉,带着压迫,是那个挟持了安红袖的人格。

    “哥……”少年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和无助,“我求你,算我求你,你放了她吧,她救了我,我不能恩将仇报。”

    “哼!”

    另一个人冷哼:“她带人毁了我的阵,我没杀了她,已经是最大限度!”

    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两个人,但……当你深切地知道,你身后只有一个人,而且,这两种不同的声音,都是从同一个人嘴里发出来时,那种感觉,真的很惊恐。

    安红袖从头麻到脚,诡异,恐怖,害怕,无措。所有情绪交织,安红袖恨不能立刻攥着银针给自己扎晕过去。

    但她不能。

    “哥……”那个少年还在苦苦哀求。

    安红袖抖了一抖,但很快,她发现有人比她抖得还厉害。

    “你们……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再吵了?我好害怕,我好害怕,求求你们……你们不要再吵了,好不好?”

    少年在哭,哽咽而绝望,身体更是抖个不停。

    三个人格!三个人格!

    安红袖更害怕了,只觉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哥……求你了。”

    “闭嘴!”

    “不要再吵了,不要再吵了,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姐姐救我,长风哥哥,救我……”

    “愚蠢!你再像谁求救!”

    “哥,放了她吧,饶了我们吧。”

    有人在动怒,有人在求饶,有人在害怕。

    安红袖身上的鸡皮疙瘩止不住地往下掉,掉了一层又一层,原本泛红的一张脸,此时已经苍白如纸。

    而躲藏于暗处的左埕,同样打了个哆嗦。

    “你们能不能别吵了?”

    在惊恐中,安红袖的胃抽痛起来。

    “我胃疼。阿遇,我胃疼。”

    这三个人格里,只有阿遇,她相处的比较多,她只能向阿遇求助。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我害了你,对不起。”阿遇无助地道歉。

    “哥,你快放了姐姐吧。”少年在哀求。

    “胃疼而已!”男人冷哼出声,紧接着安红袖脖子一疼,晕了过去。

    彻底失去意识前,安红袖听见男人的声音:“打晕了就不疼了,蠢货!”

    —

    迷糊中,安红袖听见低低的哭泣声,听见道歉声。

    一声接一声的“对不起”。

    安红袖想要说一句别哭了,奈何怎么都睁不开眼。

    “我会想办法送你出去的。”

    安红袖听见这一句,而后就又没了意识。

    等安红袖睁开眼时,入眼的一幅画。一幅绣在床幔上的秀丽江山图。

    安红袖愣了一下,慢半拍地察觉到头疼和后颈痛。

    她坐起身来四下看了一眼。

    上好的紫檀木打造的全套家具,无论是拔步床,还是桌椅茶几,就连正对着床的珊瑚屏风,都是金丝银线绣的山水图。

    安红袖四下看了一眼,没看到人,准备起身时,才发现放在枕边的狐狸面具。

    她愣了一下,拿起来看了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绕过屏风,掀开珠帘,走到外室,安红袖仍未看到人。

    哪里静悄悄的,甚至还透着一股子死气沉沉,安红袖心下有些不安,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想起昨天被打晕时听到的话,心下有了几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