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
听到喊声时,安红袖正出神。
“啊?怎么了?”
“没什么。”侍女看了安红袖一瞬,道:“奴婢只是提醒姑娘亥时了,该睡了。”
“i哦。”安红袖应声,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铺就的纸张,神情依旧恍惚。
她抿了抿唇,眼眸看了一眼转身关门的侍女,犹豫了一下,开口。
“阿七……”
“姑娘有何吩咐?”听到安红袖的声音,侍女转身,面色清冷地看着安红袖。
“我没什么吩咐,我就是有些不安心,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阿七闻言愣了下,但还是抬脚走了过来,在安红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谢谢你。”安红袖心下稍微松了口气。
今天入宫后,她的精神一直紧绷着,尤其是在御膳房时,朱总管的试探。
饶是她有心理准备,可当御膳房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问她去年宫宴之后去了哪里时,安红袖心态还是有点儿崩。
“阿七,你多大了?”
阿七是楚瑜找来的人,有关阿七的一切,楚瑜全都没有说,只说阿七曾经欠了他一个人情,如今随安红袖入宫一趟,便算她还了人情。
阿七有多厉害,又或是擅长什么,楚瑜没有说,只说有她在,一
切皆可安心。
可饶是如此,安红袖还是不安心。
“十七。”阿七面无表情地回答。
“我也快十七了……”安红袖笑了笑,道:“我瞧着你不像是护卫,特像是那种浪迹江湖的女侠。”
阿七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有接话。
安红袖有些尴尬,讪笑了下,道:“辛苦你随我入宫,对了,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没有。”阿七目不斜视地看着安红袖,沉吟了片刻道:“姑娘,如果你实在是太紧张,我可以帮一帮你。”
“帮我?”安红袖愣住,不解道:“怎么帮我?”
“姑娘跟我出来就知道了。”阿七说着,站起身来转身往外走。
安红袖心下好奇,但想着既然是楚瑜找的人,应该没问题,便起身跟了出去。
然而,刚走到门口,便觉得颈后一疼,紧接着就没了意识。
阿七伸手接住安红袖,将人带到了床边。
等阿七给安红袖掖好被子,站在床边时,想起楚瑜说的话。
——我这小师妹,胆子小,容易紧张,要是到时候她紧张得睡不着,你也不用劝她,劝她也没用,直接动手打晕了事。
“看来,楚公子说得没错。”
阿七难得笑了笑,话落,转身灭了屋子里的灯,
躺在外间睡下了。
。
上官家。
“楚公子,这就交给你了。”
阿箬站在夙芳苑廊檐下,郑重又感激地将手中的食盒交给了楚瑜。
“为什么是我?”楚瑜看着食盒,欲哭无泪。
阿箬愧疚道:“没办法,那些动物除了姑娘,好像就只见过你。姑娘也是没法子,才求到你这儿。”
“她就不能把它们全都带到宫里去吗?”楚瑜不情不愿地接过食盒,伤心地流下宽面条一样的眼泪。
上次让蟒蛇盘在他身上,就已经给他留下了浓重的心理阴影了,不成想,这回直接让他去送饭了!
一想到那一屋子的动物,楚瑜就头皮发麻。
“楚公子,您快去吧,再晚,回头它们要是饿极了,说不定会生气。”
阿箬好心提醒道。
“我还伤心呢!”楚瑜哭丧着一张脸,可想着那个绿油油的毒蛇,心下发憷,就只能认命地拎着食盒过去了。
“能行吗?”楚瑜离开后,长风出现在阿箬身边,小声地问道。
“应该行吧,姑娘说这事儿只有楚公子能做。”阿箬面带担忧地说道。
“嗯。”长风应了一声,一双眼睛紧盯着楚瑜的背影。
。
“本……本公子可是来给你们送饭的,对本公子有好点儿
哈。”
饶是见过屋内的盛景,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楚瑜打开门进来,瞧见那几百双眼睛时,还是忍不住腿发软。
动物们闻言面面相觑,有些蛇爬上爬下,有些蜘蛛还在网上蹦跶。
至于那条蟒蛇,则十分友好的看了看楚瑜。
楚瑜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忽然觉得他家小师妹胆子挺大的。
。
阿箬和长门在廊檐下等了半盏茶的功夫后,总算是瞧见楚瑜从东厢房出来。顿时心下一喜,可还未来得及开口,就看见楚瑜腿一软,整个人朝前扑去。
“楚公子!”
阿箬大惊,忙朝着楚瑜跑去,可刚抬起脚就觉得身边冷风刮过,下一瞬就看见长风扶着楚瑜站在廊檐下。
阿箬眨了眨眼,愣住了。
“楚公子,你还好吗?”
长风扶着楚瑜,沉声问道。
“你觉得呢?”楚瑜白着脸,一脸要哭的样子。
长风:……
楚瑜:“你好好地被蟒蛇亲一口,你试试?”
长风眼角抽抽:“亲?”
楚瑜无欲无泪,吓得双腿发软,自怨自艾道:“太吓人了,我不干了!”
阿箬:……
长风:……
“我为什么要受这样的罪啊?”楚瑜哀嚎,大有哭天喊地的架势。
阿箬回想了下自己初次看
到东厢房盛景时的场景,心下一寒,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长风虽当了杀手多年,可想到东厢房内那几百双眼睛,仍旧心悸,缩了缩脖子,没吭声。
楚瑜哀嚎了好一会儿,总算不腿软了,却也没什么力气,便指使长风扶他去安红袖房间休息,又让阿箬去厨房找人给他做好吃的。
“我不行了,我得喝个酒压压惊,不然,我晚上怕是要做噩梦。”
阿箬嘴角狠狠一抽,下意识地看了眼东厢房,心道:怕做噩梦你回你那儿睡去啊!特意留在这儿跟动物们做邻居,真是心大!也不怕动物们半夜来拜访你。
当然这话阿箬就在心里想一想,并未说出来。
毕竟,安红袖临走前叮嘱她好好哄着楚瑜,不要跟他对着干,不然,楚瑜一走,就得她跟长风去给东厢房的朋友们送饭了。
一想到东厢房的朋友们,阿箬就头皮发麻,她紧紧裹紧了衣裳,却还是打起了冷战。
。
翌日一早,安红袖是被阿七喊醒的。
“姑娘睡得可还好?”
安红袖坐起身,迷茫地看着站在床边的阿七,却是脑海混乱,一时间什么都没想起来,就只觉得颈后疼痛。
她伸手揉了揉后颈,道:“睡得还好,就是颈后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