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红袖被问的一愣。
尉迟瑛又道:“你看,你刚刚也说了白蛇传的故事,那轻灵为什么不能是个姑娘呢?”
“它怎么可能是个姑娘,它明明是……”安红袖下意识地反驳,可话说一半儿,忽地想起尉迟瑛还不知道轻灵会说话的事情,当即一顿,须臾哂笑道:“它是个雄蛇。”
“嗯?”尉迟瑛拧眉,困惑的看着安红袖:“你还能辨蛇类的雌雄?”
“嗯!”安红袖诚恳的点了点头。
尉迟瑛嘴角狠狠瞅了下,问:“怎么辨?”
安红袖心虚,别开眼道:“这个么,好说……就是……”她话说一半,有些编不下去,索性换了话题,“哎,轻灵呢?怎么还没回来?”
安红袖说着,便伸手在嘴边做喇叭状,一边往前走一边喊轻灵。
纵使尉迟瑛在想问,看到她这样,也只是无奈摇头,须臾,才抬脚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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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周美晴都雷打不动的跑来衙门闹,而岳栖元病的厉害,王氏又一直没什么踪影,小厮同师爷商量一番后,便让人把周美晴打晕了,送回了清源镇。
而岳栖元自吐血后,身体越发差了,在床上躺了几天,方才下了床。
可就在他下
床的第二天,王氏回来了。
当岳栖元从衙役口中听闻王氏回来的消息时,忙让小厮搀扶着去迎,虽说王氏有许多缺点,可到底是他的亲娘,他心底还是极其在意王氏的。
然而,岳栖元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王氏会把周美晴带回来!
当看到搀扶着王氏,冲自己笑的一脸谄媚的周美晴,岳栖元脸色霎时间变了,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周美晴道:“相公,娘已经说了,先前的和离不作数,从现在起,我还是你的娘子,你放心,咱们都是一家人,我绝对不会计较先前的事情。”
“只要你好好待我,再不跟安红袖那个贱人来往,我一定会好好伺候你和娘的。”
王氏听到安红袖的名字,脸色立刻变了,当即怒目道:“安红袖那个贱人,绝对不能要!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进咱们王家的门,你要是再敢去找她,娘就要了她的命!”
岳栖元闻言想要反驳,可他最近病得厉害,再加上急火攻心,刚一开口,便眼睛一白,晕了过去。
见状,众人大惊,忙喊着往他身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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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长林镇发生了什么,安红袖不知道,她刚刚收到明钗的来信,正拿着
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
不多时,房门被敲响。
“进来。”安红袖头也不抬地道。
“红袖……”唐糖在安红袖对面坐下,戳着手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安红袖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我……”唐糖神色有些为难,可刚开口,就被来人打断。
“红袖……”尉迟瑛匆匆进来,却万万没想到会在安红袖这里看到唐糖,一时间愣住,顿在原地好半晌都没动。
唐糖尴尬,犹豫了一下站起身道:“那……你先忙,我晚上再来。”
话落,起身往外走,经过尉迟瑛身边的时候,顿了下,到底没开口,闷着头走了出去。
安红袖停住笔,目送唐糖离开后,视线落在尉迟瑛脸上,不解道:“你们俩……就打算一直这么下去?一直……不说话?”
“没有。”尉迟瑛皱了下眉头,抬脚走过来,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喝下,抿了抿唇,方才道:“没打算不说话,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自从那天唐糖听到小文子的话开始,两个人便再也没说过话了,一晃十多天过去,想要再说话时,却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安红袖也无心再工作,放下笔拧眉
叹了口气。
当初他离开大昭之时,唐飒对她委以重任,将唐糖未来的幸福都托付给她不说,还盼着她能撮合两人在一起。
可她……哎,别说撮合了,回到清源镇后,两人的关系越发地差了。
安红袖头疼的紧,伸手揉了揉眉心,便听尉迟瑛道:“要不,我还是走吧。”
闻言,安红袖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她从桌边站起身,疾步到了尉迟瑛面前,恼道:“走走走!你走,你现在就走!”
尉迟瑛被她吓了一跳,错愕的看着她。
安红袖气的狠了:“你每次,就会说走,尉迟瑛,你是个男人,你能不能有点儿担当?!怎么每次就只会逃避?你就不能想办法解决么?”
“还有,你走了就能当事情不存在吗?你走了,就能当事情没发生过吗?!尉迟瑛,我一直以为你长大了,可你现在,怎么还这么孩子气?!”
“你就不能坦诚一点吗?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只要坦诚一些,开诚布公的把事情说明白不就好了?”
“我……”尉迟瑛看上安红袖,却是欲言又止,最终垂下头去。
安红袖险些气的一口气上不来,狠狠咬了咬牙,这才压住火气。
“
尉迟瑛,从头到尾,从头到尾!唐糖没有说过你一句不好,她一直在夸你,一直跟我说,你有多好。”
“是你,是你觉得人家不好。”安红袖说着心里难受,眼眶红了几分,道:“我也知道,感情的事情,最是强求不得。可尉迟瑛,这个没那么难,只要你说清楚,把误会解开,这样,大家都自在了,你不用别扭,唐糖也不用难受。”
“本来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都知道不是真的,也不会有人怪你,你又何必这么别扭呢?”
尉迟瑛抿着唇不语。
是啊,所有人都知道是假的,可偏偏他心里别扭,是他自己的心态出了问题,是他先不对。
安红袖深吸了口气,看着他沉吟了片刻道:“你要走,我不拦你,我还是那句话,你想好了,跟唐糖说清楚。”
话罢,安红袖不再说,转身往外走去。
她也不想逼迫尉迟瑛,可她也不想让唐糖为此难过,为此纠结。
尉迟瑛是她的朋友,唐糖也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
房间内,转眼只剩下尉迟瑛一人,他站在桌边半晌,到底是抬起头,转身走了出去。
只是那步子一步比一步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