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闻言惊的半晌没说出话来,直到安红袖说完话笑盈盈地看着她,她嘴角方才颤了颤,问道:“所以,姑娘你年前那么努力帮人接生,是为了这个?”
“一半儿一半儿吧。”安红袖笑了笑,重新拿起医术来,翻开来,继续看先前那一页,边看边道:“先前的那些,我都处理好了,就在厨房那里,不过这东西大补,你要牢记,每天只能往粥里放一块儿。至于不够的,回头我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候再说。”
“但是……”安红袖想起什么来,抬眸看向阿箬道:“这件事绝对不能让阿箬知道,最好也不要让上官知道。”
“为什么?”阿箬不解地蹙眉。
安红袖笑道:“你家公子,那可是绝对的贵公子,这种事,还是不要拿去说给他听了,我怕他回头吃不下饭。”
阿箬嘴角动了动,似乎是想问什么,可到最后,也没开口。
安红袖看着她这般,失笑道:“这件事,就算是你不问,我也得告诉你。毕竟我若不在,这件事就要由你来做。所以,你不光要知道此事,回头还要跟我学一学怎么处理这个东西,再有,还要学会看着东西有没有毒之类的。
”
“不过呢,也不着急,即便是要走,也要等出了正月。”
“这……这么早吗?”阿箬惊讶出声,眸子里说不出的落寞不舍。
安红袖看着她,缓缓笑了,道:“迟早要走的。”
闻言,阿箬下意识地想问一句能不能不走,可话到嘴边,到底是没能问出来。
因为,她太清楚了,安红袖在京城的话会有危险。
而且,安红袖这个人,太纯粹了,不适合这里。
所以,挽留的话能说么?
不能说啊!说了只会让他们都难受罢了……
。
秦钟南是在晚上来的夙芳苑,来的时候,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安红袖独坐在床上,正在看医书。
秦钟南看着她,眉眼柔和了几分,无声笑了笑,而后抬脚走到安红袖身边,开口道:“好端端的,怎么病了?”
闻言,安红袖抬眸看他,见他神情明朗,弯着眉眼笑道:“人吃五谷杂粮,哪儿有不生病的道理?不过,今日吃了药,又睡了大半日,已经好多了,也就是他们不放心,这才让我躺在床上休息,说起来,风寒而已,委实不是什么大毛病。”
秦钟南见她面色苍白,眉眼嘴角却都带着笑意,丝毫不把生病当做一回事儿
,眸中浮现一抹无奈,道:“再是小毛病,也是要受罪的。不是吗?”
“嗯,也是。”安红袖笑着应声,想起什么来,问道:“对了,你是不是这几日就要走了?”
“嗯。”秦钟南点了点头。
虽然是明知晓的事情,可见秦钟南点头,安红袖心下却是沉了一份,就连屋内的气氛都觉得凝重了几分。
她嘴角动了动,须臾,又露出笑容来,道是:“定了哪天啊?”
“正月十七。”秦钟南看着她的眼睛道。
“这、这么早啊?”尽管早就知道秦钟南年后要离京,但真的等日子到了眼前时,就越发难以接受。
见安红袖微微变了脸色,秦钟南又道:“还好,不算早。是在上元节之后才走。”
“嗯。”安红袖应声,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钟南打量了她一瞬,道:“你初次来京,怕是还没看到京城上元节的灯会,等那日,我来带你去看。”
“上元节?!”安红袖猛地抬起头来,一时间眼神都亮了起来。“你带我去?”
“嗯。我带你去。”秦钟南看着她,难得笑得温和,又道:“京城的上元节很热闹,兴许你会喜欢。”
顿了顿,又道:“上元
节上有很多好看的花灯。”
“嗯。”闻言,安红袖激动的点头,她以往看古装电视剧时,曾在电视上看到无数孔明灯飞向天空的盛景,可现实里从未见过,之所以没见过,主要是因为她所出生的那个时代里,已经因为各种火灾问题禁止了炮竹和孔明灯。
所以,在那个时代里,不光她,很多人也都没见过。
是以,当听闻秦钟南要带她去上元节时,安红袖打心眼里高兴。
许是因为心情好的缘故,等第二天的时候,安红袖就好了不少。
而下午的时候,尉迟瑛便来了。说是尉迟夫人已经跟那袁家公子说好了就诊的事情,就看安红袖什么时候有时间。
安红袖想着自己快要离京,便想着尽快处理了此事,是以,当天便见了宋清芸的丈夫袁家的公子袁留群。
见面的地方仍旧是绸缎庄,因着不想袁公子有太强的抵触情绪,便安排在了当天的晚上。
彼时,安红袖的风寒已然好了大半,只是还有些不舒服。
她早早地来到了绸缎庄,就坐在屋子里同尉迟夫人说话。尉迟夫人瞧见她,依旧热情的很。拉着她的手关怀了好半晌,关怀的安红袖都不好意思起来。
直
到有人来回禀说袁留群来了,尉迟夫人的注意力方才从她身上转移开。
。
袁家公子袁留群,进来的时候,穿着一身蓝灰色的衣裳,相貌周正俊朗,看上去极有男子气度,眉眼正明,瞧着极为坦荡正直。
虽进来时,脸色不算好,却依旧同尉迟夫人行了礼,也规矩地跟安红袖打了招呼。其一言一行,并无半分越矩。
安红袖心下叹息,如此郎君,也难怪宋清芸不舍得了。
因着该说的话尉迟夫人先前都已经跟他说过,是以,在袁留群进来后,袁夫人没在多说什么,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后,便出去了。
眼看着屋内只剩下自己和袁留群,安红袖开口道:“袁公子请坐。”
袁留群闻言抬眸看了安红袖一眼,脸上难得有了几分笑容,道:“姑娘客气,还请姑娘先坐。”
安红袖闻言也没退却,在桌边坐下。
而坐下便听到了袁留群的声音:“我听内子说起过姑娘,说姑娘医术高超,一定能帮我们夫妇。”
安红袖闻言轻笑,但因为风寒的原因嗓音有些沙哑,道:“我不过是一寻常女医罢了,承蒙夫人抬举了。不过,公子既提了宋小姐,想必也知道来的缘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