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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爬景昭辰的床

    呵,顾容冷笑,他们都不值得同情,包括她那从未谋过面的将军父亲!

    家国大义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目睹了母亲的惨剧,她不想步她的后尘,此一生嫁猪嫁狗也不嫁打仗之人!

    母亲每夜守着昏暗的烛火,拿着父亲的衣裳一遍一遍地细细摩挲,补丁补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可母亲心心念念的人最终也没如期回来。

    她死了,死不瞑目,眼睛盯着破落院子里唯一一棵桃树。

    顾副将走时曾在桃树下握住她的手,眉眼皆是温柔。

    等我回来,咱们就去乡下,种几亩薄田,养一群小鸡,领着咱们的孩子山野地头疯跑,可好?

    母亲流下一行血泪。

    顾容没从母亲的神情中看出埋怨,只有满的要溢出来的思慕。

    后来在她走投无路之时,丞相出手救下她,好吃好喝供着她,待她及笄,迫不及待要了她!

    更重要的是,丞相为了攀上太子这条线,把她当成礼物一次又一次送到太子的床榻上.....就为了将来太子若登基,还能容得下丞相!

    她不想像母亲那样孤独一生,却过得还不如她!

    太子表面温和有礼,一副谦谦公子模样,可到了夜里,在床榻上,他就是个恶魔,有千百种法子折磨她,还有那些被各家送到他床上的女子。

    听着她们惊声尖叫,苦苦哀求,再到后来的低声啜泣,太子就会开怀大笑,随便逮一个压在身下蹂躏,这样的闹剧一直持续到她有了新的任务。

    她要爬景昭辰的床,让景昭辰爱上她!

    顾容晃了晃愈加晕的脑袋。

    丞相虽年近四十,可长相清俊,气质儒雅,与她说话永远都是一副笑模样。

    顾容渴望这样的爱,将对父亲的儒慕统统加诸在了丞相身上。

    丞相到底爱不爱她呢?

    顾容有些不确定了。

    柳岁看一眼面色阴沉的景昭辰,微微皱了皱眉。

    现在杀了顾容,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知道她还有点用处。

    可看景昭辰这模样,分明已经起了杀心。

    顾副将的这个女儿,也算是这件事中重要的一环。

    何况还不知她和景昭辰的周围有多少眼线在盯着,想杀顾容轻而易举,可善后就是件让人头痛的事。

    “阿昭,她现在不能死。”

    柳岁声音很低,低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景昭辰不语,手中的杯盏突然碎裂开,发出嘭的一声脆响。

    听了顾容这番话,他到底在恼怒什么?

    皇家无情,不止说说而已,他从小到大应该早该心中有数,可私心里还是对皇兄抱有一丝的期待,盼他能念着少时情谊,别对他痛下杀手!

    可如今他到底还是沦为一颗棋子了吗?一颗随时会被丢弃或毁掉的棋子!

    其实很多事情心知肚明,却偏偏固执地不肯承认,仿佛这样就能紧紧握住美好回忆。

    少时皇兄待他极好,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偷偷留给他,他被先生罚写字,皇兄也会夜半偷偷替他描摹几张,然后一起被先生罚着站在园中。

    可忘了从何时起,皇兄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看向他时的意味深长,和一点莫名的敌意。

    一个人越来越冷漠,只能说明他心中有了不该有的念头!

    所以当老镇国公提议带他上战场历练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走得义无反顾。

    离开皇宫的许多年里,他只觉得空气都是甜的,将士灰头土脸的模样也生动亲切。

    江玉接收到景昭辰的眼神,默默走到顾容身边。

    “你....滚开!你想做什么?”

    顾容吓得声音拔高,哆哆嗦嗦往后退,可后面就是墙,无路可退!

    就如她现在所处的境况。

    前进一步是深渊,却没有生的退路!

    江玉举剑,在顾容脸上狠狠一划!

    血珠飞溅,伴着顾容痛呼!

    这一剑带着内力,剑气划开的地方血肉翻飞,隐约可见白骨。

    就算华佗在世,也无法医治。

    在这时代,女子的容貌几乎就是最重要的东西,它代表着家族的颜面,也代表着将来能嫁到什么样的府邸!

    如今,顾容的脸算是彻底毁了,这比要了她的命还要严重!

    “啊!景昭辰你不得好死!你身中剧毒,正好下去陪你那早死的母妃!哈哈哈......她中了毒都不敢告诉你,死的时候她肚子里还怀着个不足三月的孩子!”

    顾容几欲癫狂,声音尖厉,不管不顾地将被有心埋藏的往事一一抖落出来。

    “嗖——”

    一枚暗器呼啸而来。

    景昭辰跃起,把柳岁揽在怀中,迅速后退几步,才堪堪躲开。

    顾容张着嘴,眼露惊恐,暗器正射中她的后脑。

    迷儿和绿儿趴在血泊中,吓的连声音也发不出。

    “爷,人跑了,没追上。”

    江临进来,淡淡扫一眼死透了的顾容。

    “嗯,那人的身手不在你们之下,既然敢来灭口,想必早就有了接应的人,若真追过去,只怕中了他们圈套。”

    江临颔首,和江树一起把顾容的尸体抬出去。

    “买副棺椁好好葬了吧。”

    “是,柳姑娘放心。”

    景昭辰抱着柳岁迟迟不肯松开。

    没人知道他此刻内心有多恐惧,刚才那一刻,他以为他要失去柳岁了,暗器的意图分明是想一石二鸟!

    背上的衣衫被汗浸透,心脏跳的有如擂鼓。

    “阿昭,我没事,你别担心。”

    柳岁抬手替他将额上细汗擦去,声音和缓,就似春日里的风。

    “嗯,本王也无事。”

    他的喉头发紧,嗓音也有些暗哑。

    柳岁看向窗边若无其事的柳老夫人,一脸震惊和不可置信。

    柳老夫人笑,“怎么?岁丫头是觉得我这个老婆子就只会日日坐在家中绣花品茗?”

    她骄傲地抬了抬下巴,面上竟带了几分少女时的俏皮灵动。

    “从前你们祖父也未必是我对手!”

    老镇国公掩唇,一张老脸微微发烫。

    刚才暗器力道极大,窗棂都被射出个洞,明明是冲着她来的,柳老夫人只轻描淡写地挥了挥袖子,暗器就变了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