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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没非分之想

    柳岁跟着景昭辰出去,就看见蹲在院子里的柳恒和柳安,正拿着枯树枝在雪地里乱戳。

    柳安头顶上扎了两个小揪揪,穿着大红绸袄,柳恒则扎着双丫髻,身穿碧绿棉袍。

    这颜色搭配,看得柳岁嘴角不自觉抽了抽。

    “恒儿,安儿,这么冷为何不回屋?”

    两小只听见声音瞬间抬头,眼睛亮晶晶地齐齐看向她,扔了手里的枯枝朝她的方向跑过来。

    “长姐,长姐,咱们可是要回家了?”

    柳岁摇头,握住他们冰凉的小手,轻声细气地哄着。

    “你们俩先去休息好不好?等你们睡醒,长姐保证带你们回家。”

    柳安噘嘴,一脸欲哭不哭的模样,“长姐不搂着,安儿睡不着。”

    景昭辰眉心跳了跳,心道本王还想让她搂着睡呢!

    柳岁蹲下,亲了亲柳安冻得冰凉的小脸。

    “安儿乖,明日长姐给你买点心吃好不好?”

    柳恒的小手紧紧握着她的手指,“长姐,明日真的能回家?”

    柳岁回头看一眼面色不虞的景昭辰,重重点了点头。

    “能!长姐何时骗过你们。”

    柳恒扯过柳安,“一会哥哥给你讲故事,你要乖。”

    柳安怯生生看一眼景昭辰,揪着耳边散下来的一缕碎发,小声地嘀咕。

    “长姐,他可不能当安儿的姐夫。”

    景昭辰挑眉,自上而下睥睨着柳安。

    “哦,可是觉得本王配不上你长姐?”

    柳安含着手指,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书上说你这模样的男子,最容易拈花惹草,要不得!”

    江玉没忍住扑哧笑出声,越笑声越大。

    柳家嘴毒是遗传吧!

    景昭辰的眼刀子恨不能把江玉捅成筛子!

    “滚回去睡觉!”

    他大喝一声,拉过柳岁转身就走。

    “切,脾气这么大,日后怕不是个家暴男!”

    柳安不满的嘟哝。

    景昭辰脚下一个趔趄。

    他不懂什么是家暴男,但肯定不是夸他的就对了!

    柳岁用力甩开他的手。

    “童言无忌,还请王爷别往心里去。”

    “家暴男是何意?”

    “夸你俊!”

    景昭辰一脸你看本王信不信你鬼话的表情。

    柳岁懒得搭理他,一双眸清冷疏离。

    “王爷放心,我对你没半点非分之想,婚约解了,缘分也尽了。”

    景昭辰冷哼,“你把本王身子看光了,如今说这个是不是晚了?”

    柳岁驻足,手指解着衣襟上的盘扣。

    “你做什么?”

    “王爷要觉得吃亏,给你看回来就是!”

    她的声音冷得似万千寒冰,云锦小袄被丢在地上,露出单薄的里衣,后背血淋淋的一片。

    景昭辰咬牙,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她身上。

    “本王不缺女人!”

    一路无话,只余靴子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

    天已黑透,私牢里却亮若白昼。

    张天的尸体没挪动过,静静放在牢房中央。

    柳岁上前几步,仔细观察了许久。

    “他不是自尽的。”

    她指着张天脖颈处的伤痕,“正常人就算上吊,也会不自觉地挣扎,勒痕不会这么齐整,他应该是先被下了药再被人吊上去的。”

    景昭辰蹙眉,“可你看他的面容,明显是上吊的人才有的狰狞。”

    柳岁蹲下,“这毒让他失了挣扎的力气,然后吊上去,死状看起来就和上吊无异。”

    “有刀吗?”

    景昭辰朝暗卫使个眼色,一把锋利的匕首递到她手中。

    “死者张天,男,年约三十,脖颈有明显勒痕。”

    她回头,见景昭辰和一众暗卫惊诧地站在原地。

    “王爷不就是要求个真相?不记录一下死因?”

    她是特种军医,有时为查明死亡真相,也会临时解剖尸体,相当于这朝代的仵作。

    她看一眼张天,在心中默默换算了一下,一尺约为二十三厘米,这张天不足一米八。

    “身高约七尺五寸,致命伤乃颈部窒息,眼睑内有明显充血。”

    她撕开尸体上穿着的长衫,匕首利落地划开张天的咽喉,声音淡漠。

    “咽喉处有黑色出血点,药物所致,就算他上吊没死成,这药最终也会要了他的命。”

    她用匕首前端划破他的气管,指着一处明显发黑的地方。

    一众人瞠目结舌,神色复杂,目光里有敬畏,有惊恐,还有不可思议。

    柳岁神情专注,手稳稳地握着匕首,刨开了张天的肚子。

    张天死亡时间不久,尸体上暂时未成出尸斑,胃部的食物都没来得及消化。

    柳岁的动作突然慢下来,俯身仔细地查看,从张天的胃中拿出张纸条。

    字迹有些模糊,她粗略看了眼,不像汉字,更像西域那边的文字。

    她把纸条往景昭辰面前递了递,“他匆忙间吞下的,应该挺重要,王爷看看。”

    景昭辰嫌弃地后退两步,被酸臭味熏得险些吐出来。

    “放桌上,本王晚些再看。”

    柳岁吩咐一旁的暗卫,“云取热水针线和香。”

    暗卫不明所已,小跑着去取她要的东西。

    柳岁目光平静,神情前所未有的肃穆,一针一针缝的仔细认真。

    古代封建迷信,哪怕明知人死的蹊跷,他的亲人也不愿配合仵作验尸,身体发肤皆受之父母,死后要全须全尾的入土为安,否则就无法转世投胎。

    尸体缝合的几乎看不出痕迹,她又用热水替他擦洗干净。

    “无论他生前是好是坏,死者为大,葬了吧。”

    景昭辰嗯了声,垂眸看桌上皱巴的纸条,越看脸越沉。

    柳岁仔仔细细洗了三遍手,捏着香神神道道地在私牢四下转悠。

    “冤有头,债有主,可不是我想替你开肠破肚的,做鬼就找摄政王!”

    景昭辰闻言嘴角抽了抽,使劲按了按眉心。

    “你先回去休息,本王还有事。”

    柳岁把手里的香插在地上,双手合十拜了又拜。

    “好生去投胎!”

    众暗卫眼角也齐齐跳了跳,柳岁刚才对着尸体的平静模样连他们这些大老爷们都自愧不如。

    结果还没感慨完......

    形势瞬间惊天大反转!

    她不怕死尸,怕鬼魂!

    说出去谁能信啊!

    柳岁斜睨一眼景昭辰,“既然王爷这边事已了,我能带着他们回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