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了一个多时辰依旧未停,走廊下面站了一堆各怀心思的人。梁笙和薛十三等人守在房门外面,固执的仿佛一尊尊雕像一般,守护着房中的人。
即便几人身上都有伤,却丝毫都来不及处理,一心只记挂着房中人的安危。
又过了半个时辰,房内终于传来了秦翘的声音,“吴双,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裳送过来。”
“是。”吴双从房中出来,见到梁笙和薛十三等人只是点了点头,便匆匆离开。
但梁笙和薛十三却知道她要表达的意思,那就是王妃娘娘已经将主子给救回来了!
他们在心底感激上天保佑的同时,也十分感激秦翘。要不是秦翘医术了得,此时又在他们主子身边,出现这样的突发状况,都不知道自家主子能不能熬过这一劫。
智通大师果真没有说错,王妃娘娘真的是主子的命中贵人,能帮主子逢凶化吉。
“王爷已经无碍,各位请回吧!”梁笙再次对守在走廊下的众人说道。
此时天空已经由之前乌压压的一片慢慢转变成明亮,大雨也不如之前那么大,逐渐变小。守在走廊下的众人有人松了一口气,有人脸色沉重,却
没有人听话离开。
梁宗申心情复杂,虽然这一次萧北七被人暗杀他不是他的手笔,但他其实心中蛮希望萧北七就此死去。
但有秦翘在,萧北七命大,根本死不了。
这一次,他必须做出最后的抉择了!
“既然王爷已经无碍,伯颜靖先行告辞。”兰羌族的首领率先站出来离开,他率先离开后,紧跟着也有人离开。
倒是梁宗申依旧守在走廊下面,还关心了几句梁笙和薛十三的伤势,并叫了府中的大夫过来,替几人包扎伤口。
梁笙自然拒绝了梁宗申的好意。
“多谢侯爷关心,我们身上的伤并无大碍,一会儿会自己找大夫包扎伤口,就不劳侯爷费心了。”
梁宗申的吃相的确难看,又想要讨好玉关各个部族的势力,又不想失去萧北七的信任,暗中却又巴不得萧北七去死。
人心不足蛇吞象,梁笙不屑与他这样的人打交道。不过,他毕竟手握重兵,此时也不宜撕破脸。
否则一旦梁宗申叛变,萧北七在玉关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
何况萧北七此时身受重伤,虽然被秦翘抢救了回来,但具体情况如何,他们还未得知。萧北七只要没有脱
离危险清醒过来,他们心中压着的那块石头都不敢轻易落下。
梁宗申心中有些不安,“梁笙这是何意?莫不是怀疑本侯……”
“侯爷想多了。我们此行出京,身边带了大夫,就不必麻烦侯爷了。”梁笙说道。
梁宗申还想要说什么,此时梁成赶来,急匆匆将自己的父亲劝走了。临走之前,梁成还歉意的看了梁笙一眼。
梁宗申都离开了,其他人自然也不好继续再留下。没过多久,走廊下原本集聚的人都走了,倒是清静了不少。
吴双带着人送了热水进房间,不一会儿又出来同梁笙和薛十三说道:“娘娘吩咐你们尽快去更换衣裳和包扎伤口,莫要病倒了。”
“还请姑娘回禀娘娘,我们心中有数。”梁笙对吴双说道。
吴双点了点头,转身进了房中。
房门口,梁笙没有离开,他命令薛十三带着人下去先更换衣裳和包扎伤口,一会儿过来换他。
薛十三没有犹豫,带着人离开了此处。
萧北七此次遭遇暗杀,梁笙带来的暗卫折损不少。他来这里之前,那些受伤的人已经先安顿好,至于牺牲的人……
梁笙目光沉沉,看来玉关这趟浑水
颇深,他今后行事得更加小心了。
房间里,秦翘替萧北七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将他身下脏污的床单也换掉,又替他整理了一遍仪容,这才走到书案前写药方。
“吴双,你去抓药。药拿回来不要立即煎药,先给本宫看了后,再拿去煎药。”出了暗杀的事情,秦翘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且刚刚梁宗申那般态度,还不知道这都督府中安不安全。
“是。”吴双取了药方去抓药。
梁笙不放心,派了几个暗卫跟着吴双一起去抓药。等吴双回来,也是一身血气,手臂被划伤,衣服早已不似刚刚出去那般完整。
“怎么回事?”梁笙问道。
“去抓药的途中遭了埋伏,幸好宣武侯世子梁成带人及时赶到,我们的人这才脱困。”吴双回答道。
“可知道同你们交手的是什么人?”梁笙黑沉着脸问,看来主子受伤的消息传了出去,玉关各方势力都按捺不住了。
吴双摇头,“来人都黑衣蒙面。见到宣武侯府世子带人赶来,并没有硬拼,快速撤退离开。宣武侯世子已经带人去追,具体如何还得问问他才知晓。”
梁笙没有再多问,“快些将主子的
药拿去给王妃瞧一瞧,别耽搁了主子用药。”
吴双很快进了房间,将药材一一给秦翘过目。
她在房间外面同梁笙说的话,秦翘已经听到,她检查完药材,发现没有问题以后,便从药箱里面找来金创药,要亲自替吴双包扎。
“娘娘,使不得。这点小伤,一会儿奴婢自己包扎一下就好了。”吴双赶紧退后一步,不让秦翘包扎。
秦翘却小脸一沉,“本宫命令你不准躲开。”
吴双无法,只能听吩咐在椅子上坐下,一动不动的任由秦翘处理伤口。
“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本宫希望你们担心主子的同时,也要顾惜好自己。”秦翘一边给吴双上药一边说道。
“王妃放心,奴婢等人心中有数。”吴双没有说,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为了主子连命都可以不要,何况是这些轻伤?
但见到秦翘亲自给她清洗伤口并上药包扎,心口忍不住一阵阵发暖。从前她还没有到秦翘身边侍候的时候就听说过秦翘脾气十分好,为人也十分随和。
秦翘和别的主子不一样,她那时候并没有放在心上。不管侍候怎样的主子,她都会忠心耿耿,做好她自己分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