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翘朝花嬷嬷点了点头,“我外祖母如何了?”
花嬷嬷哭道,“老夫人从昨日起便一直昏迷未曾醒来。小小姐,老夫人即便昏迷中,都念着你和小姐的名字,你可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她啊!”
“我会尽全力的。”秦翘说着,走向床边。
床上的老人,仿佛一下子老了不少,原本花白的头发,一夜之间全白了。她满是皱纹的脸似乎瘦得厉害,颚骨高高凸起,脸色十分不好。
见状,秦翘心情顿时有些复杂。她默不做声的上前,坐在床边,先替秦老夫人挽了一下额头上凌乱的花白头发,然后才伸手探住了秦老夫人的脉搏。
她回府的消息,王氏和李氏也得到了。二人以及秦筝匆匆赶来,便瞧见秦翘在给秦老夫人把脉。
“老爷。”王氏到了秦安定身边,低声唤了一声,手中绢子紧紧的揪着,她也害怕秦老夫人在这个时候出事。
毕竟秦老夫人当日回府,那么多人看着,是秦安定和秦安文同她说了那样的话,她才旧病复发的。虽然事后,她快速的封住了下人的嘴巴。
但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秦老夫人若因此故去,万一那个
不长眼的走漏了风声,老爷的仕途以及孩子们的将来,就毁了。
所以,她既希望秦家能和秦翘彻底断干净关系,又希望秦翘能尽全力,救下秦老夫人的性命。
一旁的李氏同王氏的想法相差无几,在这里的人,通通各怀心事。也就秦筝,是真的关心自家祖母的身体健康。她偷偷打量了好几次一脸认真把脉的秦翘,心底有好多话想要和秦翘说,却碍于场合不允许,无法开口询问。
这时,秦翘神色凝重的收回了手,秦老夫人这次已经是二次中风,即使她医术再好,也只能留住她的性命,无法再让她恢复健康,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
“外祖母是二次中风,情况很是不乐观。”
秦筝心都揪了起来,眼泪在眼中打转,“翘妹妹,你医术那么好,可是有法子救醒祖母?”
“你不是神医谷出来的吗?”王氏着急的道。
秦翘沉着脸色,“她是我外祖母,我自然会尽力救她。但是,能不能恢复到二次中风之前的样子,就要看她的求生意志力了。”
她扫了秦安定和秦安文一眼,没有再多说,命花嬷嬷取来纸笔,她将药方子递给了
秦安定,“这药方中有几味药材十分难寻,还请秦大老爷派人将药方送去我的药铺寻一下岑月。”
秦安定一怔,秦翘虽然很少唤他舅舅,但却从未唤过他秦大老爷。第一次听她这么唤自己,秦安定有些不太习惯,面子上也有些过不去。
“不必,我们自会寻来。”他拒绝接受秦翘的帮助。
“为了外祖母,秦大老爷还是将药方送去我的铺子吧!”秦翘劝了一句。
她开的这几味药材,在她的铺子里,倒是备着的。若要去其他地方寻药,要费时费力,还费财。如果不是秦老夫人等不了那么久的时间,秦翘才不会那般好心给出提示。
“大伯父,就听翘妹妹的吧!救祖母要紧。”秦筝开口劝道。
她爹和大伯父的打算,她也是知道的。当然,她极力反对。但她总归是子女,无法左右父母的决定。她只是觉得伤心,为什么父亲和母亲,大伯和大伯母就这般不喜欢秦翘呢?
明明秦翘,她很好。
即便多了这个妹妹,秦家会有不少麻烦。但他们是一家人,怎么可以因为一点麻烦,连家人都不要了呢?他们可是百年书香门第的世家
,怎么也……
想到这里,秦筝不免觉得愧疚秦翘许多,连抬眼看秦翘的眼睛,她都觉得亏心的慌。
秦安定看了秦筝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吩咐秦府的管家亲自拿了药方,前往秦翘的药铺取药。
药方很快到了岑月手中,她打理一品香绣以及一旁的药铺,因为客人太多的缘故,一品香绣已经请了新的掌柜的在打理。至于药铺,是元初从别处调过来的人在打理。
这药铺已经营业有几个月的时间,早已从一品香绣的铺面分了出去,重新命了名字,叫一品药铺。药房因为有元初的人在打理,从掌柜的到跑堂的伙计,都是元初的人。
所以,岑月倒是不用怎么管理,她只需要每月过来盘账就行。
元初调遣过来帮秦翘的人,是他在谷外培养的人,虽是神医谷的势力,却并非神医谷里的原住民。神医谷这些年,经常有人外出游历和历练,自然和外面的人也有生意来往。
神医谷在谷外,也是有生意做的。神医谷以医术着名,在外的生意,自然和医药离不开关系。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圣心阁楼就是神医谷在外的药铺子,神医谷来炼制
的各种药品以及培育的药材,在圣心阁楼都有售卖。
元初调遣给秦翘的人,就是从圣心阁楼调遣过来的。一品药铺眼下的掌柜的,可不是普通人。此人若是露面,见过他的人肯定能一眼就认出他。他是圣心阁楼的副楼主,公孙无恙。
元初将公孙无恙派遣来替秦翘打理一品药品,可谓大材小用。但主子有命,做属下的不得不从。
至于秦翘,她十岁就离开神医谷,对神医谷在外的生意,知晓得并不多。自然也不知道圣心阁楼是神医谷产业一事。且她后来坠崖失忆,又在秦家村呆了几年,公孙无恙虽知晓自家主子有个小师妹,却从未见过秦翘。
药铺正常营业后,秦翘便全权交给了岑月负责,她只是将炼制好的药交给岑月,让她送去一品药铺,自己则很少在药铺露面。所以,至今为止,公孙无恙还未与秦翘正式见过面。
当岑月拿着秦翘开的两个方子出现在一品药铺的时候,公孙无恙正好闲来无事在药铺帮忙。他年龄不大,二十多岁左右,长了一对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微微眯起来,好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