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司羿那回来后,南门舜华就回到了她自己的宫殿天女殿。
望着里面一排排站好等着她的回归。
“恭迎天女尊者。”
南门舜华径自坐在了高座上,靠着扶手,冷眼望着底下跪着的侍女侍卫,一脸的冷漠,“当日本尊被押入天牢,你们可有想过本尊还会有回来的那一日?”
此话一出,底下跪着的侍女侍卫纷纷叩首请罪,“奴才不敢!”
南门舜华单手托着脑袋,凝视着底下的声称不敢的侍女侍卫,“既然本尊回来了,那自然就得好好管管这天女殿里的人。”
“那一日,国主派人从本尊的天女殿中搜查到了毒害宫九歌的药,本尊给你们一次机会,到底是谁陷害本尊的,自己站出来。”
虽然国主今日在宫殿中是有意想让她息事宁人,他自然也知道那从她天女殿中搜查出来的毒药定是有人陷害,而这陷害她的人除了宫九凌也没有旁人了,但她南门舜华容不得这样吃里扒外的人留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可以不与宫九凌作对,但这个背叛她的人,必须死!
见着迟迟不动身的人,南门舜华已然失去了一丝耐性,“本尊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不肯出来,那就别怪本尊不客气了。”
南门舜华随手指向了为首的女子,“洛羽,本尊自认为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何要帮着外人来构陷本尊呢?”
洛羽背脊一凉,急忙跪在地上叩首反驳,“不!尊者,奴才是冤枉的!奴才是冤枉的!”
南门舜华见着口口声声喊着冤枉的女子,不禁冷笑,“拖下去,乱棍打死。”
不管那洛羽如何的求饶,南门舜华却是只字不闻,外面的惨叫声连连,那凄厉的惨叫声遁入人心,让那些在宫殿中跪着的侍女侍卫心中凛然,也开始对他们眼前这位天女尊者升起了敬畏之心。
“若是有人再敢背叛本尊,你们的下场只会比她更惨烈。”
“奴才们绝不背叛尊者!”
南门舜华这一招杀鸡儆猴就是想要让这些侍女侍卫知道,她南门舜华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人,眼里也容不了沙子。
第二日,南门舜华用极为血腥的手段处死侍女一事在宫中猛然传开。
虽然南门舜华是天神认定的天女,他们不敢正面议论,但背地里还是会说三道四。
久而久之,便传入了国主的耳中,原本以为南门舜华会安分一点,断然没有想到她一回皇城便下令处死了侍女,这
倒是让他有些无奈。
当女子奉召而来时,男子神色依旧是阴沉的,但南门舜华的脸色却是平静如水。
“你可知,孤为何急着召你前来?”
南门舜华神色奄奄,语气尤为的轻松,“是为了那一个侍女。”
见女子如此漫不经心的开口,男子的眉宇间染上了一丝怒气。
“你如今是天女,是孤亲命的天女!你一举一动都在人们的眼里,孤一直在护着你,可你为何一点都不明白孤的苦心!”
南门舜华听到男子这些话,只觉得无比的可笑,“当初可是你让我当这个天女的!你以为这个天女我愿意当吗?若不是为了救林渊,你以为我会稀罕你们东陵天女的位子!”
“南门舜华!”
“别跟我大喊大叫!”
南门舜华原本压下来的性子忍不住的爆发,他以为他是东陵的国主就了不起吗?区区一个岛国的国主,有什么了不起的!连百姓都保不住,还要依仗天女来维持民心。
男子从南门舜华的眼中看出了轻蔑与讥讽,心中的怒气更甚,原本粗喘着气,到最后情绪却慢慢的缓和下来了。
扶着桌子,嘴角不禁流露下血渍,南门舜华见状,不禁瞠目,他这是被她气吐血了?
“是,孤这个国主当得却是窝囊,没有大祭司没有宫九凌,孤这个皇位未必能做的安稳。”
南门舜华听着男子的话,倒是抿了抿唇,没有打断他。
“在你眼中,我或许就是那个两头都想讨好的君主,连自己的臣子都掌控不住,还要处处的左右逢源,在你眼中,孤就是这么一个窝囊无能的君主。”
南门舜华听着他自嘲的话,原本讥讽的神色微微怔色,没有想到他会如此。
男子轻咳了一声,口中的血越发的多,南门舜华见他如此,倒是有了一丝慌乱,“你怎么了?”
男子见到南门舜华关切的眼神,刚要握住她的胳膊却陷入了昏迷。
南门舜华眼疾手快的扶住他要倒下的身子,急忙朝着外面的人唤道。
当太医来为他诊治后,南门舜华才知道这位国主身子还不太行。
被她方才那么狠狠一气,倒是被气到吐血了。
南门舜华不觉心中有些愧疚。
她倒是从来想过他处境的为难,总是以自己的角度在去处理问题,他知道自己是冤枉的,但终究也保下了自己,她想要与宫九凌对抗,他不愿也不过是因为宫九凌目前的地位他动不了。
席砚见着坐在床边
,神色担忧的女子,不禁出声安抚,
“尊者其实不必担心,国主这都是老毛病了,您也不必过于自责。”
南门舜华听到席砚这话,心中的歉疚更加的深,“你说他这是老毛病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难道不能根治吗?”
席砚微微摇首,“这个奴才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在我来国主身边侍奉时,倒是经常发生这样的事,不过每次太医来看过就好多了。”
南门舜华微微颔首,“这次倒是我不知道轻重了。”
“尊者毕竟不知情,所以国主也不会怪您的。”
南门舜华听着席砚的话,倒是沉了沉气,“你出去吧,这里就交给我来看顾。”
席砚听到南门舜华主动留下来要照顾国主,倒是没有多言,顺从的退了出去。
南门舜华一直守在男子的床边,她望着熟睡的男子,深思熟虑许久后,还是将手放在了男子的额头上。
许久后,南门舜华才恍然睁开眼,神色有些苍白。
没有想到他的过去是那么的凄惨,她倒是有些理解他如今的立场会是如此的艰难。
处处受制于人,他本人也不想,只是如今他还没有能力掌控住一切,只能左右逢源等待时机。
南门舜华松了一口气,静静的待在了床边,心中默默盘算着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席砚才从外面端着一碗粥进来,见女子还一如既往的坐在床边,倒是有些惊讶,轻声唤道,
“尊者,你也坐这几个时辰了,想必也有些累了,奴才方才去拿了些吃得来,您也用些吧。”
南门舜华听到她这话,倒是摆了摆手,“我不饿。”
席砚将手里的盘子放在桌上,径自走到床边,见着还在熟睡中的男子,眼神里滑过一抹心疼,
“国主这些日子也真是累了,趁着这次昏迷倒是可以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南门舜华听到席砚这话,倒是拧眉疑惑,“这些日子国主怎么了?”
席砚见着还被瞒在鼓里的女子,神色有些为难。
南门舜华见她如此,便知道她定是有什么事瞒着她,“你说吧,我不会向任何人透露。”
席砚见她如此说,倒是沉吟许久,方才肯说。
原来这些日子,南门舜华被关押在天牢中,男子也一直在忙着为她寻找证据,帮她洗脱罪名,可宫九凌与一群朝臣竟然联合起来给他施压,让他不得不对女子做出处置。
“国主他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的,其实他一直都知道
尊者是冤枉的,只是这些他身为国主不能说,也不能有任何的偏私。”
南门舜华听着席砚的话,神色变得越发的淡漠,“他有为难的地方,难道我就没有吗?为了他手中的一切,我这个天女自然可以牺牲,所以这不过是有舍有得罢了。”
席砚见南门舜华误会男子急忙解释,“尊者,你误会了,国主从来没有放弃过你!在你行刑前一晚上,国主暗中去过一次占星阁。”
南门舜华闻言,顿时瞠目,“他去过占星阁!”
他竟然去过占星阁,那为何司羿从未跟她提起过?
“若非国主与大祭司商量出来的对策,又如何能保得下尊者呢?”
南门舜华没有想到他一面当着宫九凌的面要处置自己,一面在背后又帮着司羿救下自己,到最后还什么都不肯说。
“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要为他解释,让我原谅他。”
席砚被南门舜华看穿目的,倒也不慌乱,径自跪在地上,“奴才是故意的,但奴才说的这些都是真相,想必尊者心里也十分的清楚,奴才只是想让尊者更清楚的明白国主的良苦用心,不想让国主背后默默付出的努力白费。”
南门舜华听到席砚这番话,倒是察觉到一些东西,“你喜欢他?”
席砚被南门舜华洞察到内心里隐藏的心思,倒是露出一丝羞怯,“奴才......奴才不敢。”
南门舜华听到她这退缩的话,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她有胆子做那么多事,竟然不敢承认她心底里的喜欢?
“喜欢又不是什么难堪的事,你何必如此隐晦?”
对于南门舜华如此轻松的话,席砚眼神中不觉露出一丝黯淡,“一旦动心,就不能再服侍他了。”
南门舜华眨了眨眼有些疑惑,“这是为何?”
“这是国主定下来的规矩。”
南门舜华听到她这话,顿时了然,也理解她为何一直掩藏自己的爱意了。
“你倒是辛苦。”
席砚幸福的摇头,“只要能留在他身边,什么都好。”
南门舜华见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女子,眼神里尽是羡慕。
“只要在他身边,至少你还能在他身边。”
席砚听到女子这怅惘失落的话,抬头疑惑的望着她,“尊者难道也有喜欢的人吗?”
南门舜华望了一眼席砚,眼神里带有一丝警惕与警告,倒是让席砚背后惊了一下,急忙解释,“奴才只是好奇,决然不会说出去!”
南门舜华见着如
同惊弓之鸟的女子,倒是觉得自己多虑了,“我喜欢的男子,现在离我很远很远。我很想去找他,但是却不知道路该怎么走。”
阿瑾,你到底过得好不好?
随即心中又是一阵刺痛,南门舜华下意识的背过身,捂着自己的胸口,将那股刺痛强忍下去。
席砚并未察觉到女子的异样,对于她方才的话,倒是有些同情,“尊者你一定是很想他吧。而他也一定在深深思念着尊者。”
南门舜华神色十分的失落,“或许吧。”
既然她知道了女子对国主的深情,到了后半夜,她便先回了天女殿,而是让席砚去照顾男子了。
等到第二日,他醒来时,南门舜华才去探望他。
当对上男子疑惑的眼神,南门舜华莫名有些心虚。只是这稍纵即逝的心虚感不知从何而来。
“拜见国主。”
男子淡淡的应声,免了她的礼,南门舜华站在那尴尬的望着他,有些不知该从何处开口。
而男子就像是故意报复她一样,故意将她晾在那,不闻不问。
“你的身体如何了?”
既然他不开口,那就只能她自己给自己台阶下了。
只是男子竟然没有搭理她,径自喝着手里的药,这倒是让南门舜华再次气结,捏了捏拳头,眼神也带有一丝怨气,“既然国主无事,那臣就告退了。”
见着南门舜华二话不说,转身就走,男子倒是沉不住气主动出声唤住了她。
“孤还没有开口,你就准备走?谁给你的权力,让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南门舜华听着他话中还带着怨气,原本还想反驳,但听到他随后因情绪激动而咳嗽,倒是不再多言。
“昨日是臣不好,惹了国主生气,是臣的错,还请国主恕罪。”
见女子如此乖巧的认错,倒是让男子有些惊愕,“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像是转了性子,昨日还嫌弃他这东陵的天女位子,今日又跟他俯首称臣,她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南门舜华见那男子疑惑,倒是上前一步,“昨日是臣误会了国主,所以才一时情急说了那些伤人的话,是舜华的错,若是国主还在生气,随您如何处置舜华,舜华都毫无怨言。”
见着女子如此说,男子心中气倒是有些消了,“既然你自己都这么说了,那孤也不好拒绝,就罚你这一个月都为孤准备晚膳吧。”
这样的惩罚又怎么能算得上是惩罚,不过是他想给她一个台阶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