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沐九悦被太后的一句话吓的酒意全无。深呼吸,深呼吸,再来一个深呼吸。
沐九悦好一会儿才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头疼的望着太后:“皇,太后,你,你这么逼我,就不怕我逃走吗?”
这一刻,她还真想要回府收拾东西,然后带着她的人回她的莫莞城去。
太后不以为然的扬了扬眉:“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别人不知道她,她还能不知道?她面上不在乎这个不在乎那个,其实心里比谁都还在乎,尤其是她那个爹!
两年她其实完全可以不出手救治权儿,这样一来她不用出手就能除掉心腹大患沐云瑶了,可偏偏就是为了让那事儿不牵连到靖边侯府,牵连到她爹,她这才放下个人恩怨竭尽全力的救治权儿!
沐九悦眉头一挑,瞪着太后:“你威胁我?”
“哀家不否认!”与之相比,太后现在的心情看就美好多了,愉悦的冲她扬了扬点头笑道。
“你……”虽然很冒火,但对着太后,沐九悦还真不敢跟她来硬。这与太后的身份无关,而是因为太后现在还就是个小孩子心性,而且还是那种特倔的孩子,你越跟她来硬的,她就比你还硬。
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沐九悦收起怒色,有些为难又有些惆怅的望着太后:“实不相瞒,我,我其实已经成亲了!”
“你说什么?”太后顿时脸色大变。
其实别说太后,就连站在沐九悦身后的雪月和风心闻言两人双眼都不由的睁大了几分。主子还真敢啊!居然连种谎话都扯得出来。
其他人闻言虽然吃惊,但细细一想,倒可以理解。
南渊虽然女子十七八岁,甚至二十岁出嫁也都不算太晚,但那些比较优秀的女子,很多还没有及笄便早早的被人
给定下了。
而这位沐三小姐,虽然一开始身世不明,但人家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最重要的是人家还会医术,这般优秀的女子成亲了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
即墨权有些失望,难得遇到一个有趣又与他谈的来的女子,可偏偏……虽然这份好感是起源于沐九悦,但……唉!
即墨月,即墨革甚至与即墨雨虽然脸上并没有太多情绪,但心里多少也有些遗憾。错失一个沐九悦原本就让他们很是遗憾甚至懊悔,本以为可以借这沐心悦来弥补,没想到尽是个有夫之妇!
看了眼太后,又看了看沐九悦,即墨业微眯的两眼间有怀疑之色划过眼底。已经成亲了?若真个有夫之妇,她会没有丝毫顾忌的坐在即墨权身边与他谈笑风生?而且为什么成亲的事儿她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被皇祖母逼急了的情况下才说自己已经成亲了呢?
这沐心悦,看来她说的话不能全信啊!
这里听到沐九悦成亲了,最高兴的就莫过于沐云瑶了!既然已成亲,太后怎么着也不能再逼她嫁给王爷了吧!
“那好,你告诉哀家,你什么时候成亲的?你的夫君叫什么?哪里人士?干什么的?”太后阴沉着脸盯着她看了片刻冷声质问道。
她在这血雨腥风勾心斗角的深宫活了三十多年,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什么没有见过,会真被她三言两语就给堵回去?这臭丫头,未免也太小瞧她了吧!
沐九悦心微微一紧,眸色微闪:“太后娘娘你问这些做什么?”问话间,她脑海在飞速运转。
她‘夫君’这个人物可不能随便了,否则根本就骗不过太后的。
“你只需要回答哀家的话就行了!”太后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不是,我只
是不明白哀家打听个无关紧要的人想要做什么?”回答的同时,沐九悦脑海继续飞速运转。
“你别想给哀家拖延时间,赶紧的,回答哀家的问题!”以自己对这臭丫头的了解,这丫头刚的话若真是在骗她的话,那现在她就正在忙着在脑海中虚构着这个人的身份等情况。
“我……”被逼到头了,沐九悦拧着眉头硬着头皮道:“说就说,我夫君姓君名若尘,莫莞城人士,江湖中人!”
闻言,沐九悦身后的雪月和风心对视了眼,皆一脸无语。君若尘这个名字不是主子之前在江湖中留下的名讳吗?主子该不会是因为酒喝多了,所以这脑子一时间不怎么灵光了吧?
名字不错!可太后听闻反而不快了:“他人现在在哪儿?可随你一块来南都了?”
“没有!”沐九悦不加思索道:“我出发的匆忙,而他又有要事儿在身所以他现在人还在莫莞城!”
“是吗?那好,今儿宴会结束后,你就给他传信,让他到南都来走一趟,哀家倒是要看看,你究竟嫁了个什么样的男子!”瞪着沐九悦,太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冲她说出来的。
沐九悦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但对上太后那双极其凌厉甚至有些陌生的目光似,她竟然莫名的有些胆怯,最后是紧拧着眉头应道:“是!”
又狠狠的瞪了眼沐九悦,太后忽然站起身,一脸不悦道:“哀家身体忽然有些不适,就先回去了。”视线一转落在皇后脸上:“接下来的活动,就皇后你来主持吧!”
皇后忙不迭的起身恭敬应道:“臣妾遵旨!”
又转过视线,太后一脸晦暗不明的盯着沐九悦:“你,宴会结束后来翎坤宫,哀家有事儿要吩咐你!”
沐九悦哭丧个脸:“知
道了!”不用问也知道,绝没什么好事儿!
“恭送太后!”随着太后离开,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恭送。
随着太后离开,席间不少人暗暗猜测沐心悦这是不认好歹开罪了太后,太后招她宴会结束后去翎坤宫这是打算刁难问罪她呢!
对此有人同情她,更有人嘲笑她。
对于旁人的目光沐九悦倒是并不在意,只是……心里不停的寻思着皇祖母招她去翎坤宫究竟是为了何事儿?
不会真的想要逼她回即墨业身边继续做他那什么狗屁业王妃吧?若真是如此,那她又该怎么做呢?
她金蝉脱壳往小的说,那只是因为夫妻不合闹变扭,离家出走,可若往大了说,那是欺君之罪!若皇祖母真要追究,那……
一直以来皇祖母是疼爱她,任由她胡闹,任由她没有规矩,更任由她与她没大没小甚至斗嘴吵闹,可那些的前提都是因为她是她孙媳妇,若没有这层关系,皇祖母是否还会待她如初她就不敢确定了!
该死的,她今儿是不是莽撞了些?不,她今儿就不该来参加这个什么赏花宴的!
拧着眉头,沐九悦烦躁的回到席间直接一杯酒水下肚。真是后悔啊后悔!
“你没事儿吧?”见她脸色不好,即墨权关心的开口问了句。
“没事儿!”沐九悦烦闷的回了句,提起酒壶就自个满上一杯,然后又是直接一口饮尽。
接着又满酒,又是一口饮尽,再满酒,再饮尽,这样又重复两个来回,即墨权便有些看不下去了,伸手拦下她:“你今儿已经喝了好几壶酒了,差不多就行了!别在喝了!”
沐九悦很是烦闷的推开他的手:“没事儿,就算再来几坛子,我都还能站起来!”
身后的雪月闻言,眉头顿时拧了起来,头
疼又无奈。几坛子下去她的确是还能站起来,但却会严重发酒疯,甚至……她已经不敢想了。
上前一步,低声在沐九悦耳边低语提醒了一句:“主子别忘了,等会儿你还得上翎坤宫一趟,可别因酒误事儿了!”
沐九悦偏着脑袋朝雪月瞄了眼,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随着即墨权的目光投来,雪月也不好再多言了,只是哭丧着脸紧盯着沐九悦。主子啊主子!你心里可千万一定要有数啊!
前方,皇后已经开始组织起了歌舞。看着那些个翩翩起舞的女子,沐九悦没有多少兴趣,继续与即墨权喝着酒。
“那个,要不等会儿本王陪你去翎坤宫吧!”迟疑片刻,即墨权忽然开口道。
看着她一杯接着一杯的往自己嘴里灌酒,即墨权不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想要将自己灌醉的。
她以为若等会儿她喝醉了,她便可以借此推托不去翎坤宫了?就算之后皇祖母强行要她去,面对烂醉如泥的人,皇祖母就算诚心刁难也不会太过?毕竟她都喝醉了,还强行让她去,这其中的路子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唉!若她真那么想,那她就是大错特错了!要知道以皇祖母的性子若她当真想要为难开罪一个人,她可是给你找出一百种理由的!
沐九悦端着酒杯不解的盯着他:“你为什么要陪我去?”
若让他跟着去,那她还能同皇祖母好好的谈话了吗?今儿皇祖母若是没能将自己想说出的话说出来,明儿定还会传她入宫的。这皇宫,她可不愿意多来!
即墨权见她死要面子也不‘揭穿’她:“今儿你不是开罪皇祖母了吗?本王跟着你一块去,若皇祖母有所怪罪,本王还能替你求情说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