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茜看郑八斤迟迟不开口,知道他正担心着婉清,忙着轻声说道:“你放心,婉清是主动提出要去海子村的,周虎还在大会上表扬了她,还说,要亲自送她和另一个去黄犁村的老师到学校。对了,开完后她就走了,说先去买一点东西给她母亲。正好,周虎借辆车一起拉下去。”
“这姑娘真是太懂事了。”郑八斤这样想着,看向了赵茜,说道,“这两人的事情交给我。”
说着,也不等赵茜点头致谢,郑八斤就扒开众人,到了人群之中,看着刘志说道:“你两个这是狗咬狗一嘴毛,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好吗?不然,马上就报警所的人来,全部带进去。”
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特别是马容,一直在指着刘志的鼻子,什么话都骂了出来。此时,听了郑八斤一句狗咬狗,不由得愣了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赵茜却是面皮一紧,这是什么主意,能交给警所,还要你来说,不是说一句话的事儿吗?
“果然,长得帅就是好,说出来的话也有人听。”郑八斤自我感觉了一句,不等两人思考,接着说道,“当然,一旦进了警所,你两个就完蛋了。不管是强还是通,都是扰乱社会治安,先拘留15天,再移送司法机关,到时,坐个一半八载,工作是保不住的。到时,约着一起换个陌生的大城市拉皮条,反正你们都不要脸。”
“妈的,这人是谁?哪里冒出来的?”两个当事人都异口同声地问了一句,但是,心里真有些害怕。
赵茜和周虎都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郑八斤说的话,好像有一点道理,严打才过去不久,弄个帽子扣一下,两人还真是两败俱伤,吃不了兜着走。
但问题是,影响了整个乡的教师形象,还害了二人白白浪费父母含辛茹苦培养成人。
其他人也在奇怪,同样在问,这人是谁?好像并不是刚分到这里的老师,看样子也不像是老教师。
终于有人认出,说好像是那个叫婉清的男朋友,当初在迎合大酒店的时候,就是他来接婉清,还跟一个姓王的学生发生了冲突,差点打起来。怪不得,婉清会提出去海子村,原来,这家伙是海子村的村民。
一时之间,人们开始议论,不就是长得有点帅吗?能当衣穿,当饭吃?
还说婉清这人神经病,竟然主动提出去海子,就为了这么一个小白脸,真的值得吗?
郑八斤听到了几个新生的议论,就当没听见一样,心里骂道:“你懂个屁?”
“哎,你他妈的谁呀?关你什么事?”马容听到了人们的议论,心想,不过一个穷小子,瞎说什么呢?差点就被他吓到了。
“我他妈的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口咬定,说这个叫什么来着的人睡了你,答应把你分到近一点的地方?”郑八斤冷冷地说道。
“叫刘志。”有人悄悄补充了一句。
“是又怎样,事实就是如此。”马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还真是脱掉裤子打老虎,一不要脸,二不要命。”郑八斤呵呵一笑。
人们掩嘴而笑,话糙理正!
“老娘愿意!”马容一点也不脸红,或许是脸上的粉太厚,看不出来。
“既然愿意,你说个吊!”郑八斤骂了一句,“你以为人家是冤大头,是隔壁老王,依你拿捏?”
“你……”马容有些生气,气的是不知郑八斤什么意思?什么隔壁老王?
“你什么你?你愿意的就是通女干,你就得跟着一起被拘留,以后还想要下鱼乡当教师,你做梦去吧!”郑八斤指出了事情的关键。
马容气得说不出话来,万没有想到,不要脸不要命的人,竟然一不小心,就掉入了郑八斤挖好的坑,想不承认都有些难了。
一直被压制着,被动无比的刘志,这时候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向郑八斤投来了感激的目光,心想,又学了一招,反客为主,果然是同道中人,还是高手。
谁知,郑八斤见气势上打压住了马容,转而看向了刘志,骂了一句:“你特么的真没品位,简直是酸冷不忌。”
刘志一愣,但是,想到郑八斤是帮他说话的,只好强压着火气,还点了点头,说道:“这位兄弟教训得是,以后一定注意。”
“好了,别那么多废话,给你们两条路,一是马上把警所的人请来,反正也不远,三分钟就到。交给他们,从此,你二人跟学校无关,一切由法律去审判。第二条路,到办公室接受调解。”郑八斤说着,看向了马容。
马容心里有些害怕,说实在的,她依然看重这个工作,如果真如这人所说,那还真是得不偿失,但是,嘴上一点也不认输,冷哼一声说道:“去就去,看你还能说出一朵花来,我就不信,中心校的办公室里,你敢把白的说成黑的。”
“白的自然有,黑的也有。”郑八斤腹诽了一句,看向了刘志,平静地说道,“你呢?接不接受调解?”
“接受,我接受!”刘志满口应承了下来。
……
而这时,婉清一个人走在街上,看着门店里的蛋清饼,一角钱一个,终于鼓起了勇气,下定了决心,付了钱,一次性买了十个。
你道她为何现在才想起给母亲买东西,原来是真没有钱。而现在,手里有了中心校预支五十块生活费,才想着给母亲买点东西,又不敢买太多,得留下来买点被子和锅碗。
好歹是老师了,可不能再连衣服都没有一件好的,更不能连个被子都破得见不得人。
到时有学生去宿舍里问作业,看着被子烂得不成样子,那还如何教育他们知识可以改变命运,学习可以让人快乐,可以让你过得更好。
提着蛋清饼,舍不得吃,要留肚子到食堂里吃饭,能省一顿是一顿。婉清这样想着,往前走去。
经过一个店铺,不算大,但是,里面的东西不少。买了一件最便宜的衬衣,一条西裤,花去了十块钱。
还剩下三十九块,看着小店里摆着的老火腿,自然舍不得钱买,只是在心里说道,将来,如果有了钱,就买一整只,到时和母亲一起慢慢吃。
她还差一套被子,小店也有卖,一问之下,最便宜的也要四十五块一套。
早知如此,就先别买裤子了,但是,太破了,不买不行呀!
婉清想了想,狠下心来,打算离开,暂时跟着母亲去基地上挤一挤。
“等一下!”店主突然叫住了她。
婉清的心里一沉,难不成自己是撞上了邪,这店主也要冤枉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