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沫做完一切,躺回折叠床,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说开了,也就不装了。
爱罚不罚,最后因此能将她赶出王庭,她乐得自在。
不知道过去多久。
“哗啦。”
帘子被人从外面掀开。
黎烁看着悠闲的莫沫,问道:“我记得你下午有课,怎么还在这里睡觉?”
莫沫冷漠道:“被人当成赌博的筹码,谁想去上啊?”
黎烁:“什么?”
莫沫摇头:“没什么?”
黎烁:“你好像不开心?”
莫沫:“……”
莫沫突然站起身,朝着黎烁走来,很快擦过他的身体,朝着门外走去。
黎烁看着她的动作,关心问道:“你去哪?”
莫沫转身,脸上露出微笑,朝他挥了挥手:“我去找一个朋友。”
黎烁看着莫沫离开的背影,无奈。
这人还真是随性,想睡觉就睡觉,想走就走。
生活中的每一个瞬间都仿佛按照自己内心的节奏在行进,不被外界的条条框框所束缚
黎烁放下帘子,转身。
干净的办公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透明打包盒,装着金黄的锅巴,里面夹着小炒牛肉等菜
黎烁有些发愣。
半晌,忍不住勾唇微笑,细细的暖流在心中升起。
确实……随性啊。
莫沫走出黎烁的办公室后,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朝着外圈的方向走去。
她觉得她要去找一个人。
……
“国相长,矿区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长岭不日就会返程。”
“嗯。”
银时坐在凳子上,面部没什么表情,手中把玩着一颗果汁软糖。
觉明顿了会儿,道:“关于莫沫……”
银时抬眼,手中的软糖的消失,问道:“莫沫怎么了?”
觉明:“南之卿、轻玉和安倾今天去了外圈执教,他们在三个部各选择了十五人,每个人培训这三个部的十五人相应的时间,打算晚上打乱顺序进行比赛。”
“莫沫在名单之中,但她逃了今日所有的培训,现在人仍在外圈商区,其他人对她颇有意见,包括安倾他们。”
银时:“南之卿?或者安倾、又或者轻玉?他们谁想让你将这件事情报告给我?”
银时的语气很淡,就像是询问正常的问题。
觉明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觉明回答:“外圈负责官风落跟属下说的。”
银时:“只是,他们推波助澜了一把。”
莫沫在王庭总部是什么身份,轻玉他们应该能猜到一点。
所以,这是故意向他透露出——莫沫的为人不太行这个信息。
银时的目光落在远处普通的碧绿,树树枝上挂着两颗桃子,如同白玉。
不知是否和莫沫从罚司岛带来的桃子一样好吃。
他收回视线,淡淡道:“觉明。”
觉明:“在。”
银时瞥了他一眼,问道:“你在这场培训中是什么作用?”
觉明惶恐地站了起来:“国相长,我……”
觉明在巨大的压力下,说不出话来。
银时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道:“你知道的,我讨厌欺瞒。”
觉明低垂着眼眸,他确实有私心。
国相长情绪淡淡地,看似什么都不在意,但……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神。
“国相长。”觉明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这次他们去培训,我确实知情,几人因为你在会议上的表现,对莫沫有了兴趣。“
可以说,三人在不同部,都是觉明在暗中造成的。
南语去综合部,是他暗中批准的。
安倾认为莫沫在武职部,也是他散播的。
轻玉的信息差,他也出了一分力。
觉明道:“我为了藏匿莫沫真正的信息,故意让莫沫第二日被分去了三队,三人在我影响下,得到了错误的信息。”
莫沫真正的信息在国相长的意思下,隐藏了不少,比如她双师的身份,比如罚司岛那场区域战……国相长似乎不想让莫沫一开始就暴露在大众面前。
“但是,之后的事情我没有把控住,莫沫依然卷入进去,是属下的失职。”觉明弯腰道。
觉明也不是万事都能料到,他没想到南之卿那么执着,硬要拉上莫沫进去那一场赌局。
觉明有一点猜到南之卿讨厌莫沫的原因?
他从莫沫身上看到了阎罗的影子?
又或者说他预感到了莫沫会超越阎罗的可能?
这是他在安倾身上都没有的预感。
银时没有说话,职能威压却弱了下来。
觉明知道,国相长在让他继续的意思。
他继续道:“莫沫这件事报告给您,除了安倾、南之卿和轻玉的推波助澜外,也有我故意的成分,莫沫是国相长您的直属亲卫,我们谁都没有权利决定她是否要……”
“我也没有权利。”
听到银时突然出口打断自己的话,觉明怔住。
国相长说他没有权利。
如果他都没有权利决定莫沫这个自己下面亲卫的事情……谁能决定呢?
“觉明,你还记得莫沫怎么来到王庭的吗?”银时抬眼,问道。
一向淡然地表情褪去,多出几分温柔。
他道:“是我所求。”
他的私心所求……莫沫离她更近一些,才会以惩罚的名义,发布了那条不能拒绝的命令,让莫沫来到了总部。
“所以,能够做决定的莫沫的事情只有她自己,她不想培训就不培训,不参加晚上的比赛就不参加……她从答应来到总部开始,就有权利拒绝这些事情。”
首席们下面都有亲卫。
说白了就是最信任的下属,手中握着的最直接的力量。
由首席亲自挑选和调动。
而,十二首席便是陛下的亲卫。
银时在王庭那么多年,从未选过亲卫。
于是,众人也就忘记了,国相长也是可以挑选亲卫的。
只有觉明知道。
莫沫根本就没有占用自己推举的名额,因为,她从开口答应来到王庭总部时,身份就是……银时的亲卫。
拥有和首席同等的权利。
基于莫沫的身份,轻玉他们三个之间的赌局,莫沫不是筹码,她所该在的位置是庄家。
而关于培训,只是让莫沫快速熟悉王庭的一个捷径。
不论莫沫在培训中,最后的成绩是坏是好,都不参与新职员的去向名额。
觉明:“是,要去警告南之卿他们吗?”
“不用。”银时道,“帮我挑选两份筹码,送上那份赌桌,参与者就写……莫沫。”
“之后莫沫如果参加晚上的比赛,她一人为一队,身边有交好的队员一起行动,那些人剔除安倾、南之卿和轻玉的代表的队伍,或者其他队伍,变成她队伍的人,他们赢了比赛,由我个人来奖赏。”
觉明:“是。”
觉明知道,银时这是在光明正大为莫沫撑腰。
银时站起身。
今日的银发并没有扎成马尾,随意披散在脑后,却并不显得凌乱,在柔和的光线下,如同冬日的第一场雪,洁白无瑕。
他准备离开。
走之前,淡淡道:“敏的那件事情,我会考虑,仅此一次。”
觉明额头落下一滴冷汗
莫沫的那件事情,自己也有私心。
觉明以为瞒得很好,但是……通过刚刚的话表明出一件事情,国相长都知道。
触怒国相长的后果,他不敢想。
就像国相长说的,仅此一次,不会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