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这种顶级枪械制作师,要流放至监狱这个消息了,很快传遍了辉耀所有的特殊监狱。
其他小监狱不说,辉耀四大监狱,每位监狱长攒足了劲头,使出十八般武艺想要老爷子这样的高端人才,抽中自己监狱的签条。
值得一提的是,老爷子作为顶尖枪械制作师,出名的并不是自己都本名,而是取了妻女名字中各一个字的——莉淞。
抽签的前一晚,莫沫主动给觉明发起了通讯。
她开口道:“人到中年,丧妻丧女,就一个孙子,送人家团聚吧。”
老爷子将近六十多岁,人均活到一百五十岁世纪。
确实算是中年。
觉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问道:“你又收了什么贿赂?”
在老爷子大闹雷家那件事情后,他和雷洛复盘了一下整个计划和经过。
莫沫,再一次完美排除了所有参与的嫌疑。
莫沫挠了挠脑袋:“老爷子给我免了黑鹰他们的维修费和保养费。”
觉明听到这,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就为了五万辉耀币跑来我这里说情了。”
莫沫迟疑了一会儿,反问:“那我等会儿再去要点?”
觉明忍无可忍:“你日后来总部,大概率是个贪官。”
莫沫拍拍自己的胸脯,自信地表示:“我可是有原则的,就比如你,给我送钱,我就拒绝了,足以证明我是个正直的人。”
莫沫特意加重了“正直”两个字。
觉明:“……”
觉明不知是不是被莫沫气到了,突然摘下耳边的耳钉微脑,放在桌上。
“我出去一下。”他说道,像从前那样,起身离开屏幕中,朝着旁边走去。
屏幕之中露出后面刚才挡住的挂画,画着一桶鱼。
鱼的样子很熟悉,她和国相长在罚司岛经常捉的蓝鱼。
在过去的四个多月时间,国相长并没有联系过她。
反而觉明回去王庭总部后,第一时间给她打来通讯。
之后几乎快要到达了一天一次的地步。
莫沫和觉明在罚司岛时,关系并不算是太熟。
觉明第一次给自己打来通讯。
莫沫还以为他找自己有什么事。
但觉明只是她打了声招呼,随意聊几句后,开始低头干自己的事情。
莫沫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和他说了一句“我挂断了”,之后不等他回应,先一步挂断了通讯。
没过两秒钟,手环中又弹出觉明的通讯请求。
莫沫接通,见他仍然不说话,干自己的事情时,忍不住问道:“你是无聊拿我消磨时间。”
觉明抬头眸中闪过一丝隐隐的无奈:“你就当是吧,要是打扰到你,我付费。”
莫沫沉默了一会儿,罕见地没要觉明的钱。
两人这通视频打了将近一个半小时,以莫沫有急事,不得不挂断告终。
接下来的第二天,觉明毫无预兆地又给她发了通讯请求。
莫沫点了拒绝。
觉明那边沉寂五分钟后,又重新发了过来。
一连拒绝三次后。
莫沫在第四次通讯打来的时候,点了同意,看着觉明,吐槽道:“你这首席,真是很闲。”
觉明眼睛不眨地看着空中,并不看视频中的莫沫,手指打出残影,应道:“是有点闲。”
莫沫:“……”
两人就这样每日打起了视频,有时敏也会出现在屏幕中,出奇地沉默。
眼神时不时瞟一眼右侧,又或是左侧,反正都是视频看不到的地方。
而觉明在四个月的时间里,甚至有时候会起身离开,却又并不挂断通讯,反而将将设计成耳钉模样的微脑摘了下来,放在桌子上。
莫沫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习惯。
之后某一天,她突然开口聊起了罚司岛的生活,觉明离开了屏幕,也照常说。
她说,三号碧绿结的果子变大了,在她离开前应该会成熟,她准备给游鱼他们留几个后,全部带出来。
她说,怀望逐光队的微影拍得很好,大家的伙食从黑馒头变成了白馒头,种的蔬菜也成功收获,可能第一次没什么经验,收成不多。
她说,最近林佑年总找她打架,她有些烦,就躲到了绝芈办公室,还能蹭点冰晶降暑。
……
莫沫每次断断续续地说。
觉明从开始的诧异,到之后默不作声,而且通讯时,离开的时间越来越长。
回忆结束。
莫沫看着桌上的耳钉,再次自顾自开口道:“今日宴会上的樱桃蛋糕,上面的可可粉再洒多点就好了,味道会更好……
她开始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天的发生事,由远到近,又由近到远。
屏幕中,依旧是一样静止的画面。
觉明也没有回来。
“海约城的长青椰……国相长。”莫沫忽而叫道。
她叫完后,没有再说话,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凝视着眼前的光屏,眼神中透露出足够的耐心。
时间如同沙漏中的细沙,一点一滴悄然流逝。
忽而,一缕银发飞速掠过光屏之中。
紧接着,一张脸缓缓出现在屏幕之中。
眉睫如雪,人如画。
莫沫望着他,脸上绽放出温暖的笑容,轻声唤道:“国相长。”
银时微微点头,回应道:“嗯。”
空气静默了一下。
莫沫询问开口问银时:“我问你一个问题,那十万辉耀币是觉明想送我还是你想送我。”
觉明这货给他送十万辉耀币怎么想都不可能。
这种随意撒钱行为,不用想都知道,另有其“银”。
银时还想挣扎一下,嘴唇动了动:“是觉……”
“不许撒谎。”
莫沫的语气加重。
银时看了莫沫一下,低下脑袋,小声说道:“是我。”
莫沫听完,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国相长,关于你危险期的那七天,我确实照顾了你。”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但之后你也给予了我相应的报酬,这一切都是公平的交易。”
“你不需要感到有任何负担,更不必想着总是回馈我些什么……”
公平的……交易。
房间里的灯光照在银时那张瞬间苍白的脸上,如同一轮月色洒落在皑皑白雪之上,纯净而冷冽。
他紧紧咬着嘴唇,像是要把嘴唇咬出血来。
莫沫那些对他的照顾、亲密的动作……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交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