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路,生物科技研究所。
林平蜷缩在沙发上,身体不断地扭动着。
地板上有少许呕吐物。
那瓶中药丸已经全部进了她的肚子,烈火般的煎熬,苦不堪言。
陈鑫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突然,林平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衬衣角:“陈鑫,我好难受,就喝一口,求求你了,就一口,否则我会死的!”
陈鑫看了眼手表:“时间还不到,忍着吧。”
“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就这么狠心看着我受罪?”
陈鑫俯身靠近,眼里满是愤怒。
“你还有脸提这个?正因为深哥顾念昔日情分,所以才让我来!如果换成白龙,依照他的性子,你做了这样的事,你觉得他会如何?”
林平一听,后背直发凉:“白龙他,他回来了?”
“还没有。”
“你会告诉他吗?”
陈鑫双眸低垂,“不会。”
林平松了口气,不过浑身依旧是灼烧的难受,心跳更是快到无法控制,好像随时会死掉似的。
她用她那白嫩的手紧抓着陈鑫不放,双眼迷离,嘴角微勾。
渐渐的,她的意识出现了混乱。
“有件事,你们一直都不知道。去年,深哥让我给夫人送安神丸,结果你猜我在别苑遇到了谁,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居然是……”
陈鑫突然面露狠色,重重的给了林平一记耳光。
“闭嘴,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林平像是被打醒了似的,立马松开了陈鑫的衬衣角。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好狼狈,身为一名医学博士,收获了那么多荣誉,却唯独救赎不了自己。
“身份,我什么身份?10年的等待,还不够长吗?”
陈鑫将头转向一边,没有接腔。
屋内钟声滴滴答答……
林平继续反问道:“你告诉我,凭什么唐小姐可以,我却不行?是因为我人老珠黄,不如她漂亮吗?可我也曾年轻过,深哥为什么就是看不见呢?”
这番话说的很是伤怀,还加带着哭腔。
陈鑫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人。
这个和他一起长大,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
女人非但不老,还很惊艳。
她拥有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以及傲人的身材。
特别是微卷的长发在纤细的腰间来回摆动时,不得不让男人们浮想联翩。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只是林平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该把心思放到自家小主人身上,更不该挑战主人底线。
当初若不是黎振山好心收留,他们三个早就饿死街头了。
黎家对他们恩重如山。
不仅让他们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还不惜重金培养,让每个人都有了一技之长。
“人各有命,你不该强求太多。”
“是,我知道,可我也没有真想害唐小姐啊!一天吃两粒根本不会有太大反应的,顶多就是心烦气躁。”
“这是原则性问题,错就是错。”
“那你帮我给深哥求求情,说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会尽快研究出解决方案,帮唐小姐恢复记忆,好不好?”
“你以为你的错就只是这一件?”
“什么意思?”
“在梅园的时候,为什么要用实验阶段的药?那可是玻璃啊!硬生生地取出,唐小姐不疼吗?”
林平迅速收回目光,低下头。
心虚,害怕,恐慌,各种复杂的情绪瞬间涌入。
去楠山之前,林平是黎园里除了陈鑫外,唯一一个见过唐小绾的人。
一年前,为了尽快查清路见不平的小女孩儿到底是谁?黎子深特意将陈鑫留在了青城,并且直接下达了死命令,一天找不到人,一天不许回黎园。
陈鑫不仅是易深集团国内项目总监,更是黎子深的贴身保镖。
然而那次,他却整整空岗了七天。
如此大材小用,仅仅就是为了寻找一个黄毛丫头。
林平很好奇,也很困惑。
后来,当她见到唐小绾本人时,突然萌生了从未有过的危机感。她恨女孩儿的容月貌,更恨女孩儿的朝气蓬勃。
所有的这些她也曾拥有过!
可惜,在最美好的年华里,她没有唐小绾这般幸运。
林平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紧张得不能自持。
“当时,是因为情况太紧急,所以出发时,我装错药了!这确实是我的疏忽,可我不是故意的,希望……”
“就你那点小心思,以为深哥不知道?他只是顾念情分,想再给你一次机会,可是你……太让他失望了。”
原来深哥早就知道了。
难怪李威廉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不,他不能取代我。
只有我才是最忠心,最可靠的。
林平慌了。
她知道如果今天见不到黎子深,自己很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没有黎子深的命令,她连黎园大门都进不去。
“我错了,我想见深哥。”
“已经没有机会了,给你十分钟时间,准备一下吧。”
“不,我必须见深哥一面!”
“一小时前,接到白龙电话,那边的事都已经处理完了。依照深哥的习惯,最晚明天上午就会安排他回金城,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这么快!都查清楚了?”
陈鑫点了头就走了。
桌子上留下了一张黑色的银行卡。
林平满脸泪痕地冲向存储柜,拧开一瓶药水就往嘴里灌,随后整个人瘫坐在地。
“深哥,我错了,对不起!”
出门后的陈鑫神态严肃,将食指微微动了两下,两名体格高大的保镖便迅速向他靠了过去。
声音很小,仅够他们三个人听见。
交代完毕后,两名保镖继续站好,陈鑫则是头也不回地钻进了一辆黑色小轿车。
……
此时另一边,黎园二楼。
唐小绾正在卧室里享受美食,银灰色睡袍将修长的身躯勾勒的玲珑有致。
婴儿般的肌肤,粉嫩细滑。
20岁,的确是女孩儿最美的年纪,脸上的胶原蛋白也是最多的时候,由里到外都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只是她的吃相没有半点淑女影子,特别地豪放。
躺椅上,二郎腿翘着,小曲儿哼着,拖鞋一只在阳台,另一只却在进门处倒扣着,如墨般的低马尾更是乱得犹如鸡窝。
突然,三声敲门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