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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芝蕊是因为极深爱佟雪铭,不愿意离开他一点距离,司潇潇与司仁轩不走,则是相信璃末,如果有危机可能发生,璃末绝对会第一时间给他们说,并且也不会让重大危机发生在多人在场的场合之中。

    璃末智绝周密,不会出如此差错。

    下意识的动作是不会骗人的,璃末扫过那几个目露坚定的眼神的除魔堂弟子,忽然觉得自己亲系力量也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少,也感觉自己某份名单上可以多几人。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而下一刻,她的手迅速地拔出一颗魔气缭绕的魔石,正是被打进佟雪铭体内的魔器,所有人一看那魔气恐怖的东西,皆倒吸一口凉气,又是往后退了几步。

    有些修士,特别是藏夜峰的女修,辈子也没有见到魔几回,一直与灵草仙花打交道,感受人间美好,从来未见着魔之恐怖,它光是出现,就带起空间内所有的寒意与巨大的恶意,压迫着人们近乎无法呼吸,整个人不由得发出颤抖,就像是极怀着恶意的强大威压……

    有些女子几欲昏倒,璃末却脸色不改地将魔使金印封住,丢给一旁近站的除魔堂弟子,冷声人说:“所有人出去,我要施术救人。”

    众人呆住,陆芝蕊却是最为激动,一把扑上璃末身前,眼泪止不住地流着,抓着璃末的手,颤声道:“慕师姐,是真的吗?我……佟师兄真的有救吗……是真的吗?”

    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地抓着璃末的手,指尖都泛白了,却是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她本是灰败绝望的眼里露出希冀,如一朵被光破开的深深乌云——

    璃末面容未动,任陆芝蕊抓着没有挣开,淡淡说:“我要试试,你们快出去——”

    司潇潇过来扶走陆芝蕊,示意她离开,不要耽误璃末救治时间,但临走前她看了璃末一眼,眼含担心。

    旁人不知,以为璃末是一个多么强大的新晋出尘境年轻长老,必有她的神奇办法能让佟雪铭起死回生,但司潇潇却是清楚得很,璃末体内灵力大半已失,空有境界没有修为灵力,如何能救得如此之伤的佟雪铭。

    甚至她刚刚在众人面前取出佟雪铭体内的魔气,司潇潇都觉得她冒了极大的风险,极有可能被魔气反噬……也为她的冒险之举捏了一把冷汗。

    她甚至觉得璃末本不是医修,灵力又不济,根本是不可能能救得佟雪铭的,但此时她也不能说什么,只有带着所有人离开,按璃末所说的给她清场救人。

    所有人出去,也有闻声赶来的枫泊卿长老,枫泊卿长老脸色沉静,见人心惶惶,道:“魔杀之事非同小可,所有人不可擅离职守,所有值卫当更加警惕敌者趁乱生事,其他之事,由我们长老出面,你们都退下,不要打扰正事。”

    “是。”众人见长老来,顿时像有了主心骨一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听令,战意昂然纷纷退下。

    大部分人散去,留下多是剑阁弟子,他们今日值务,出此大事自然不敢轻易离开。

    枫泊卿长老看向徒弟司潇潇,说:“璃末在里面?救佟雪铭?”

    “是,她让所有人都出去,自己一个人救。”

    “荒唐,她不是医修,且如今的身体……再说,之前就有弟子来报过佟雪铭之伤给我,如何可能起死回生。”枫泊卿长老拧起了眉,沉声道。

    司潇潇无言以对。

    正常人皆会如此之想,可偏偏行此事的人是璃末,璃末身上有某种不循正轨剑走偏锋的奇异特质,让人不由得莫名地对她有所期待,这导致旁人却是会觉得他们是跟着胡闹。

    “没错。”另一个长老也道:“璃末真是太大胆了,别说他是受伤了的出尘境,便是她没受伤。 又怎么可能让受魔袭重伤之人起死回生呢?”

    几位出席到现场的各峰长老也如是点头。

    几大峰主没来,只有枫泊卿长老地位最高,众人以她为首,而其他执法长老和各峰闻讯赶来的副长老,有些虽只是浮生境后阶或是巅峰,但也从心眼底将璃末当做了小辈。

    璃末升出尘境不久,且根基不稳,又无师长护身,甚至连昭告天下的出尘大典问天宗也没有举办,虽说是份例与地位升上了出尘长老级别,有些人还是将她当做从小看到大的小辈,话语中带点责备。

    一个嵩岫峰的代表张长老冷冷地说:“总说她受伤如何,搅起自己不擅长的事来却是什么也不顾忌,乱治事小,治死人害同僚才是兹关体大,慕璃末狂妄自大,你们也不拦着她。”

    这话用心极恶,司仁轩脸上也有了怒意。

    静默在一旁的陆芝蕊却是突然发声——“我相信璃末师姐,我身为佟雪铭的未婚妻,有资格决定给让他给谁来医治,佟郎濒临绝境,璃末师姐愿意施以援手,我已经感激不尽,不管结果如何,都由我们一力承担,无需他人指责问难。”

    “你……”张长老瞪大了眼睛,怒向陆芝蕊,接着转头对枫泊卿道:“你们藏夜峰教出来的好徒弟。”

    枫泊卿眼观鼻鼻观心地淡淡道:“陆芝蕊虽言语冒状,但遇此大难情急难控也是自然,无需太多指责。”

    “哼——你们……”张长老手指颤颤,一个个地指了过去,人人在他的手指下冷漠肃然,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更是让他生起疯狂的怒气,平日里宗门个个以渡沧峰与朝华峰马首是瞻,不把嵩岫峰放在眼里,现在渡沧峰三人泯去了两人,只有一人独撑门庭,还是没人把他们放在眼里。

    慕璃末,又是那个慕璃末……

    她像代表着渡沧峰最后希望的一根针,狠狠地刺进嵩岫峰的长老们的心中,那颗因慕剑非受伤昏迷而蠢蠢欲动的权欲之心,也被这根针所扎痛了。

    他猛地一拍地面,地面激起飞溅尘土四扬,引得他周围的人退后几步,只见他怒骂道:“慕璃末乱施医术,诡言惑众,犯乱行事,毁宗行大道,立刻让她出来,我要押解她到执法堂,开宗门大会三审其规。”

    “凭什么?就凭慕璃末拖着虚弱的身体,为同门取下魔器,为同门施法力救,为同门求得一线生机,就是这样也要三堂会审,这是什么道理。”司仁轩气极了,站了出来大声反击嵩岫峰代表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