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之时,可同你交代,她要去往何方?或者是表露出来她接下来的安排?”惊棠就好像是死性不改一般,哪怕就是花知晓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却依然坚持着,想要再询问出来一些有用的东西。
如果花知晓是一个普通人的话,同这惊棠之间没有曾经的那一番风月情债,那么它定然会觉得惊棠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痴情种。
但是偏偏因为花知晓的立场,注定不会让他有这样的想法,因此这个时候花知晓的心中,便突然间又生出一缕无名业火,也不知道是出于嫉妒之心还是出于其它愤慨之心,突然间便不耐烦的来了一句“我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我这里真的有些可寻之迹的话,我定然会将它说给你听,虽然你我二人之间自有隔阂,且我行事心狠手辣,但我并非是一个见死不救之人,我同那常岁之间,也算是有一番友谊缘分,今日见你此行神色,我便知她定然出了事情,如果我真的知道关于她的任何有用信息的话,我又怎么可能会隐瞒于你?”。
见到花知晓情绪如此的波澜起伏,惊棠的心中似乎好像也有些于心不忍,不过现在的画面他早就已经想到,所以也就并未多言,只是有些无奈的低声来了一句“我知晓了”。
仅仅只是四个
字,听起来好似风轻云淡,但是其中所包含的东西,却让花知晓心中又生酸楚,他现在不是在嫉妒常岁了,反而是有些心疼惊棠。
毕竟这惊棠曾经是他捧在手心里的人啊,以往的时候,都是花知晓追随的惊棠的脚步,看着他屹立云端那般恍若谪仙一般的身姿,但是现如今这个惊棠却坐在自己面前,因为另外一个人跌落凡尘,就连他肩膀之上,似乎好像都积压了厚厚的灰尘。
这是否,又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风水轮流转呢?
而这是因为心中的这一番感慨,花知晓突然间感觉自己的怒气,好像也没有一开始那般的严重,反而在自己冷静下来之后,他便突然间语气恢复如常的来了一句“她同我今日会面之中,确实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不过你此行来找我,也没有找错地方,虽然那常岁并没和我透露许多,但是她在我花间客之中的一举一动,却是被我尽收眼底,她在这儿同我告别离开之后,似乎好像想要去往狭沙所在的那个方向,不过这个信息我也并不确定是否准确,然而就依目前的情况看起来的话,或许你可以把这当作是一个参考,我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花知晓就如同他自己刚刚所言一般,并不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他虽然心中对常岁
有一些膈应,而且有因为惊棠今日兴师动众上门问罪一事,而让他心中更生不快,不过在过了那个劲儿之后便冷静了下来,他倒是不介意同惊棠伸出援手。
本来已经接近于心灰意冷的惊棠,已经在心中想着,接下来自己该以什么样的方式继续探查常岁的去向?然而却未想到到突然间,便听闻花知晓和自己言说了这么一档子事,原本已经光芒尽灭的眼中,又好像是燃烧起了新的希望,只见惊棠抬眼看向花知晓,然后风轻云淡的来了一句“倒是谢谢你了”。
虽然他现如今表面上看起来,依然如同自己平日里那般高冷淡漠的模样,但是花知晓是什么人?惊棠只需要一抬眉,他就知道对方的心中到底在思虑着什么事情,所以哪怕从表面上看不出来惊棠现如今心中的蛛丝马迹,但是花知晓的心中却明白,现如今的惊棠,到底是有多么的喜出望外。
只是可惜了,这种喜出望外,却并不是因为自己。
“你若是这边人手安排不过来,我也可以帮你一把”花知晓的这番话可谓是出自真心,抛却他惊棠这一层关系的话,花知晓倒是觉得常岁是一个值得相处的朋友,所以这个时候,才愿意来帮衬一下惊棠。
但是却换来了惊棠一句“这便不劳烦了,剩下的事情我自
己自会处理好的”。
这若是换在平日里,惊棠同自己如此的疏离,花知晓道并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偏偏今天却牵扯上了常岁,所以原本刚刚已经整理平复了心情的花知晓,就好像是心中被点燃了的炮仗一样,立马怒气横生,接着没好气的来了一句“既然四殿下如此有能力,那么我便不多管闲事了,现如今你也知道常岁的去向,我也不好再多留一二,门在那儿,你请吧!”。
其实就算是花知晓不下逐客令,他心中也知晓惊棠是不会在他这里多坐片刻的,所以说完之后,他花知晓率先离开了这间雅间,似乎好像并不想要亲眼目睹惊棠的离开一般。
他看多了惊棠的背影,不想要老是眺望于他了。
而惊棠在目送花知晓离开之后,心中也好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今天的这一场腥风血雨,也算是扛了过来,随即整理了一下心情,便离开了花间客,径直去往了狭沙的院落。
站在阁楼窗边看着小巷之中,身披月色匆忙前去的惊棠,花知晓的眼中,似乎又升腾出来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哪怕他手中的烟枪都已经燃烧殆尽,他都没有任何的察觉,只是兀自的放在嘴边,仿佛如同定格的画面一般。
而一路匆忙赶去狭沙院落的惊棠,也是抽出了自己的口哨
,召唤来了几名正在周围排查常岁行踪的暗卫,在暗卫来至身边之后,惊棠甚至脚步都未作任何停留的来了一句“去给我看看狭沙那个小子现在在什么地方,让他去四皇子府等我”。
在他话音刚落之时,那几个暗卫便猛然抬头准备回应,却瞧见自家主上已经距离他们好远。
哪怕他们是两个平日里只做一些普通任务的暗卫,这个时候也能够看得出来,他们的主上似乎情绪波动有些厉害,并不像他平日里那运筹帷幄指挥若定。
好像有哪些地方不太对。
不过这两个暗卫在心中意识到了不对劲之后,也仅仅只是相视一眼,并为再提,因为有些事情并不是他们能够疑惑的,关于主上的事情,最多也只有御肆那般的头领才能够言说两句,他们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而一路检查过来的惊棠,在来至了狭沙的院落之后,便瞧见了这院落大门敞开,其中更是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具尸体,尸体之上都是刀剑之上,看起来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所为,而且通过他们身上的这些伤口,也可以看的出来,基本并非是一击致命,这里白天应该有人打斗过。
并且这一场打斗,同常岁,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
因为惊棠见过常岁出手。
常岁那个人,不出则已,一出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