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只听一声清脆的声响,惊棠手中的杯子,便撞击到了那红木圆床的边缘,顷刻间碎裂成块,散落一地。
而常岁举在半空中的手,却好似有一些微微颤抖。
她现在的脑袋里面只有一个想法,这都是什么情况?这惊棠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的?怎么三言两语没一句正经话?
最最重要的是,?他的话竟然有七分相似于常岁梦境之中所发生的一切,一想到那梦境之中最后的结果,常岁的脑袋便有一丝发懵。
也正是因为这一瞬间的出神,所以她原本准备接着的这个茶杯,也就顺势掉了下去,惊棠眼见着常岁面前的被褥尽数湿透,所以立马上前将被子给掀开,免得又烫着常岁,却未想到在他掀起被子的那一瞬间,常岁就好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似的,立马蹦了起来,将被子往自己身上一裹,往后缩了缩。
这房间之内的空气,一霎那,突然更加的尴尬了起来。
“你是怎么了?太冷了还是……”惊棠实在是有一些不明所以,这个常岁今天怎么自从醒来之后,就一直不太正常?难不成昨天的一场恶斗之中,还有人敲到了她的脑袋不成?这一言一行,怎么看都好像得了失心疯似的。
毕竟平日里常岁在这四皇
子府之中,不管是言行举止还是对人处事,永远都是一副自信从容的模样,从来没有见她如此惊慌狼狈过,或许用“狼狈”两个字来形容她不是太过贴切,但是看她现如今身上缠满了绷带,头发散乱的模样,倒还是有一些惹人怜爱的。
意识到自己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样的想法之时,惊棠恨不得抽自己个耳光,他今天是怎么了?脑袋里面怎么也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没事,我就是刚刚起床,衣服有一些凌乱,怕你见了有些冒犯”常岁三言两语敷衍了惊棠之后,便暗自低头咬牙切齿,恨不得也抽自己一个耳光,她这是怎么了?自己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不过是做了一个梦而已,也不过是在关心自己,她干嘛这么大的反应?
这反倒是显得,有一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个被子湿了,你最好还是不要将它裹在身上,不然的话,茶水浸透你身上的绷带,对你的伤口不好”惊棠言语之间,已经轻车熟路的去到了一旁的柜子之中,毕竟这里是他的府邸,所以对这些陈设,没有人比他更加的熟悉,只见他从那个柜子里重新拿出来了一床被子之后,便放了床边,又往后退了一步,一举一动之中都是在下意识的,同常岁保持一
段距离。
在意识到了惊棠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刚刚太过夸张的反应,而刻意的没有靠近自己之时,常岁便越发的感觉尴尬了起来,随即甩了甩脑袋,尽可能的将自己脑海里仅剩地梦境残留,全部抛掷九霄云外,紧接着将惊棠递给自己的被子,换盖在了自己的身上,之后为了缓解这空气中的尴尬,常岁立马转移话题说的“昨天到底是什么情况?那些人怎么一心一意的想要了你的命?还有那些侍卫,怎么突然间全部罢工了?”。
一问起这件事情,惊棠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和常岁阐述,毕竟现在他手上所掌握的信息也不是太多,因此也就随便将侍卫门中毒的事情,告诉了常岁,并且还着重说道“昨天那些黑人迄今为止,还没有什么眉目,但是从昨天他们两拨的刺杀之中,便可以看的出来,这些人定然是在暗地里已经筹划许久,而且很有可能,你也已经上了他们的盯梢名单”。
惊棠这一句话,并不是空穴来风,毕竟昨天常岁是和惊棠结伴而行的,然后那些人又已经尽数死亡,惊棠想也都不用想,那些人的死亡方式,肯定和当时亓国暗宫之中的那些尸体一模一样,既然那些人在暗地里面已经盯着自己许久,便知道这样
的伤口定然不是惊棠造成的,因此那些人也会把注意力放在常岁这个,看起来好像名不见经传,但是事实上却不能够被忽略的家伙。
关于这一点,常岁根本不在乎,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背地里盯着她的人,可以说是数不胜数,想要了她这条小命的人,更是能从四皇子府的大门口,排队排到亓国帝都的城门口,甚至还很有可能打一个转弯,作为一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上,便已经成为了各种各样人暗杀名单之上VIP的常岁,多一个人来杀自己,和少一个人来杀自己,似乎好像根本没什么差别。
所以他也就直接跳过了这个问题接着来了一句“你说你好好当你自己这个亓国四皇子不挺好的吗?偏偏去招惹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现在好了,被这些人给追杀,看样子,你日后日子也不好过了”。
这一句的调侃,却让惊棠心生一些感慨,毕竟回忆起来,他们两个初次相遇,也正是常岁被一群人追杀的时候,却没想到第二次被追杀,却是将他们两个撮合成了一对苦命鸳鸯。
“你以为身为皇室就是一个免死金牌了吗?不管你在什么圈子里,只要你身处高处,那么便定然会面临高处不胜寒的局面,想要算计我的人,又何尝是这
几个”惊棠言语之间,可以说是语气感人至深,仿佛就好像是发自肺腑似的,其实他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从常岁的身上找到了一丝惺惺相惜之感。
而常岁却并不认为他们两个是一种人,虽然自己现如今也是身在高处不胜寒,但是常岁和惊棠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常岁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会给自己带来了什么样的灾难,更不知道那些背地里想要算计自己的人,都是什么人,最最重要的是,他连自己接下来何去何从,都可以说是毫无头绪。
但是惊棠不一样。
常岁这一段时间身在四皇子府,和惊棠二人朝夕相处,多多少少也能够感觉的到这个惊棠,绝对是一个谋大局的人,他现在的所言所行所作所为,其实都是有规矩有条理的,甚至简单一点来说,他现在就好像是一个明确了自己的目标,并且为之奋斗的人似的。
而常岁和惊棠之间,却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她虽然看起来,好像也在为自己的目标而步步为营,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说,常岁并不知道自己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甚至她都不知道,当初戈罗为什么要离开极地,她来到这骑过帝都的接头人,又是谁。
她就好像是一个迷,一个就连她自己,都解不开的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