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倾华微微一怔,眉宇之间迅速浮现出一丝薄薄的、冰冷的怒意:“你这是讽刺本王乃孤家寡人?慕云歌,你嫌自己命太长是不是?”
“云歌不敢。”慕云歌懒得行礼,干脆斜倚在了另一边车厢壁上,“像玉皇叔这种人,本就容易曲高和寡,成为孤家寡人有何奇怪?不像云歌,生就的俗,连穿件衣服出来,也俗不可耐。”
墨音在车外偷笑,很是幸灾乐祸:别扭的王爷,别扭的七小姐!你俩就别扭吧!
百里倾华沉默片刻,突然一挑唇角:“本王不过说了句这颜色不适合你,
至于引来你这般冷嘲热讽?瞧你一双眼眸还以为你胸中可容整个天下,却想不到如此小家子气!”
又说这样的话?我会误会。
慕云歌暗中叹了口气,立刻扭开了头:“云歌并非有意冒犯,玉皇叔请恕罪。请问玉皇叔,究竟有何吩咐?”
百里倾华微一迟疑:“慕云歌,本王知你医好了擎霄和胥子期的脑疾,医术十分高明。因此本王想问你……若是其他疾病,你可能医得?”
“要看是什么疾病。”慕云歌沉吟着,并不曾把话说得太满,“云歌最擅长的是开颅术,其他部分的疾
病也能医一部分,但不敢保证任何疾病都能治。”
百里倾华微微皱了皱眉头:“那……若是……与女子……月事有关的疾病,你可能医得?”
慕云歌一愣,不由仔细地看了百里倾华一眼。后者略有些不自在地扭开了头,颊上浮现出两抹淡淡的红晕:“怎样?”
“是否医得,云歌必须见过病人之后才能给玉皇叔答复。”慕云歌轻咳一声收摄心神,“如此这般,实在难以下定论。”
百里倾华又皱了皱眉头,接着点头说道:“好吧,春华宴之后,劳烦你辛苦一趟,随本王去看个
病人。”
这倒并非难事。慕云歌点头答应:“是。”
便在此时,马车突然一晃,慕云歌跟着一个趔趄,披在身后的长发垂到了眼前,百里倾华立即眉头一皱:“慕云歌,你的头发为何突然之间短了三尺?须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不可随意损毁的!”
“云歌知道。”慕云歌点了点头,倒也并不隐瞒,“只是事出无奈,不得不为之。”
百里倾华眉头皱得更紧,眸子里也泛起了微微的冷意:“如何无奈?有人逼你剪发?谁?”
慕云歌摇头:“那倒不是,而是云歌自己。”
“你自己剪了头发?”百里倾华更加不解,“所为何事?你总该知道女子的头发只有在出阁前一日,才能由父母或长辈剪下一绺送与夫君?”
慕云歌再次点头:“是,云歌知道。只是子期因为开颅手术而剃光了头发,有损其形象。云歌引他为知己好友,便剪了自己的头发做成假发给他遮丑……”
“胡闹!”话未说完,百里倾华便厉声呵斥,显然动了真怒,“慕云歌,你明知此举有何含义,怎可如此轻浮?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有损胥家声誉?你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子,又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