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良激动点头:“老奴一定忠心跟着公子。”
傅辞翊“嗯”了一声。
“老奴知道今日还有谁人去过蔡家,公子,要老奴去责罚他们么?”
“稍安勿躁。”傅辞翊淡声叮嘱。
在他还没拿出证据弹劾蔡廷舟之前,府中下人一个都不能动。
傅北墨跑进来,支走余良后,压低声质问:“哥,都说嫂嫂即将成为郡王妃,娘与圆脸还不知道,方才还问嫂嫂何时来看她们。你打算瞒她们到什么时候?”
得知女儿派出了打手,蔡廷舟将女儿喊到跟前。
“颜芙凝是颜珹之女,如今又是准郡王妃,她若出事,首先被怀疑的便是你。慕诗,你平素脑筋活络,如今怎就这般糊涂?”
毕竟颜珹这只老狐狸,不是好惹的。
蔡慕诗道:“爹,女儿已经命人召回了。”
如今她与董旷的事已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一想到这,她就恨极,恨毒了颜芙凝。
今日得知傅辞翊与其决裂,她才好受些。
蔡廷舟颔首,转念想到傅辞翊不能为他所用,唯有废之。
但如今傅辞翊因慕诗与董旷的事成功拒婚,导致他不能在官场上明着对付他。
不能明着对付,那就暗着来。
挥退女儿,蔡廷舟寻来亲信。
“寻个不相干的小吏,送傅辞翊几箱金银珠宝,做得滴水不漏。他若收了,整他一个收受贿赂的罪责。”
亲信立时会意:“蔡相的意思是年纪轻轻的内阁权臣一旦有此罪责,今后断不会被重用?”
“正是此意。”蔡廷舟笑。
如果说傅辞翊瞧不上蔡慕诗,那是因其前一任娘子长得出色。
颜芙凝与刘成文写了不少招聘告示,刚收笔,颜家下人过来。
“二小姐,池郡王来了国公府,老夫人与夫人请您回府。”
“知道了。”颜芙凝嗓音浅浅。
龙池安来就来,她不怎么想见。
颜老夫人是继祖母,又是自主主张帮她同意赐婚的人,如此老妇要她回府,她不太想听。
但母亲有令,那她就回一趟。
哪里想到回到国公府,下人竟将她往东苑领。
“老夫人说二小姐自被认回,还未到她跟前请安过,这会子还请二小姐先去老夫人那。”
颜芙凝闻言眉头微动,到底还是跟着下人去了东苑。
颜老夫人是她名义上的祖母,确实该去请安,这是礼数。
既如此她去一趟也无妨。
到了东苑厅堂内,颜芙凝发现主位上坐着颜老夫人,颜嫣儿立其身旁伺候着。
底下一左一右各坐着一对年轻男女。
她先前见过他们,分别是四哥四嫂,与五哥五嫂。
颜骏出声:“二妹妹忙着生意,但也不能忘记给祖母请安,一次都没有,可就说不过去了。”
“四哥所言甚是。”颜芙凝清浅一笑。
“只是我这人憎恶分明,想那日争辩我与颜嫣儿谁真谁假,祖母一心向着颜嫣儿。我即便有心想来请安,也怕祖母不喜我,还不如不来东苑碍眼。”
父母并未要求她给老妇请安,三位亲兄长与大嫂也不太去老妇跟前请安,她自然与兄长大嫂一般做法。
在场之人听她所言,面色皆不悦。
四少夫人道:“大抵是长在乡野之地,不懂礼数也是有的。”
五少夫人道:“如今忙着生意,论京城那么多贵女,谁家千金如此抛头露面去挣钱?不知情的,还以为咱们国公府揭不开锅了。”
话里话外全是讥讽,颜芙凝充耳不闻。
对主位上的颜老夫人略略致意:“祖母有何事吩咐?”
颜老夫人也不让她坐下,只道:“祖母知道你不想嫁池郡王,但我已答应了太后。在你没被认回前,咱们颜家的二小姐一直是颜儿。既如此,祖母这有个两全的法子,便是让嫣儿代替你嫁与池郡王。”
颜嫣儿闻言欣喜,祖母终于帮她把话说到明面上了。
颜芙凝浅笑道:“祖母是想国公府背上抗旨不遵的罪名?”
颜老夫人一噎,无言以对。
“南苑有客。”颜芙凝说罢,转身就走。
颜嫣儿气得要炸掉:“池哥哥待你那样好,你竟还不情愿。”
颜芙凝止了脚步,头却不回:“颜家的二小姐从来都是我,颜嫣儿不过是个冒牌的。即便我不在府上那十六年,颜二小姐也是我。”
语意铿锵。
倏然一道清脆的鼓掌声传来。
龙池安笑道:“说得好!”
见状,颜嫣儿矫揉造作地提裙跑向他,压着嗓子喊得娇柔:“池哥哥,你来了?”
龙池安不理会她,清润看向颜芙凝:“芙凝,今日可去我府上?”
颜芙凝就想气身后那帮人,当即笑道:“去。”
两人并肩而去,果然瞧得颜嫣儿目眦欲裂。
厅堂内坐着的众人面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已临近中午,天又热,洪清漪留龙池安在南苑用了午膳。待下午气温降低些,才允许女儿去石家。
颜芙凝喊了颜博简:“三哥陪我去呗。”
颜博简自然应允。
三人坐上马车,离开国公府。
车行至半道,颜芙凝啊呀一声:“不能空手去。”
颜博简问:“妹妹的意思是要备礼?”
龙池安连忙道:“不用礼,人去就成。”
颜芙凝笑得眉眼弯起:“就沿街买些水果糕点。”
这是上门做客最起码的礼貌。
寻了家时常光顾的糕点铺子,颜芙凝喊了停车。
却不想,甫一下车,就看到了铺子里有个熟悉得讨厌的身影。
傅辞翊正带着傅江在选糕点:“她先前常买的是哪些?”
傅江皱眉:“主要是夫人与南窈小姐吃的,属下不知啊。”
颜芙凝没听到他们的对话,只知道此刻的心沉得发闷,整得她透不过气来。
当即抓住彩玉的手臂:“换一家罢。”
闻声,傅辞翊转头,恰好与颜芙凝的视线对上。
见她身旁站着个龙池安,傅辞翊一双黑眸登时蒙上冷寒。
“赐婚懿旨下了没几日,两位尚未成婚,感情倒甚笃。”
语带讽刺。
嗓音更是寒凉得仿若拂过千年寒冰的北风。
颜芙凝咬了咬内侧唇肉,立时反唇相讥:“即便如此,与你何干?脏人!”
傅辞翊:“……”
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