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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与夫君

    好在今日车上不人不多,她不用挨着他坐。

    车子动起来,颜芙凝对傅北墨挥挥手:“你快回去,路上莫贪玩,嫂嫂给你买糖果。”

    傅北墨笑了,大声应道:“好!”

    嫂嫂终于自称嫂嫂了,他以后还是有嫂嫂的,遂一蹦一跳地回去了。

    相对弟弟听得高兴,傅辞翊却是不悦。

    他垂眸掩住眸中暗敛。

    就这时,颜芙凝对他说:“你别动。”

    傅辞翊撩起眼皮,只见她白嫩娇柔的脸往他跟前靠近,一双潋滟的水眸直直盯着他……

    他的发顶。

    他浑身不适,身体往后仰。

    有大娘笑着开口:“你家娘子是要帮你拿掉头上的鸡毛呢。”

    傅辞翊这才不动。

    颜芙凝一一捏走他发上粘的羽毛。

    “喏,你看,都粘头发上了。”

    她摊开手心给他看。

    傅辞翊一眼便看到了她手心上长长的伤口,伤口不小,结的痂尚未脱落。

    颜芙凝也看到了自个的伤口,掌心变得丑陋,旋即攥拳缩回手。

    扯了扯袖子,将手整个缩了进去。

    都说手是女子的第二张脸。

    不知是否会落疤,落了疤,能否祛掉?

    古代大抵没有很好的祛疤膏。

    现代她长在中医世家,她虽自幼耳濡目染,但很多知识都是一知半解。

    考大学那会,她报了医学院,本硕博连读。

    可硕士研究生还没读完,就穿了过来。

    对于能否去掉自个手心的疤痕,她不太有信心。

    --

    到了镇上,众人下车。

    傅辞翊一言不发地背起背篓,拎了野鸡,抬步就走。

    颜芙凝跟上去:“谢谢你!”

    傅辞翊扫她一眼:“明知背不动,还有能耐独自来镇上?”

    “我这不是叫北墨帮忙背到村口的吗?且坐车来的,不累。”

    “到了镇上又待如何?”

    颜芙凝眉眼弯弯地笑了:“那不是还有你嘛?”

    “倘若我不来呢。”

    “我咬牙背,总会有办法的。”颜芙凝走得轻快,语调亦跟着轻快,“对了,这三只野鸡,你是何时捉的?”

    “下雪这两日。”

    “哦,那咱们今日多少时辰汇合?”

    傅辞翊沉吟道:“今日不写字,尽早回。”

    “也好。”颜芙凝指了指前头不远的酒楼,“我之前都去那家酒楼卖平菇的。”

    夫妻俩快走几步,不多时便进了酒楼。

    掌柜笑着招呼:“姑娘,今日不是一个人来的了?”

    “是,我与夫君一道来的。”颜芙凝大大方方地介绍,抬了抬手,对某人道,“这位是便是酒楼掌柜。”

    掌柜笑着自我介绍:“鄙姓刘。”

    “刘掌柜。”

    傅辞翊略略点头,将野鸡扔在地上,放下背篓。

    颜芙凝问:“刘掌柜,冬笋也算山货,你要不要的?”

    “要,自然是要的,鲜着呢,如今时节吃刚好。”

    “是何价钱?”

    “一百文一斤。”刘掌柜道,“这玩意很少人会挖,有些人一天只能挖几个,价格就贵了。”

    颜芙凝算了算,瘦肉五十文一斤,如此说来冬笋是瘦肉价格的两倍。

    还真的挺贵的。

    不枉费她与北墨辛苦挖一趟。

    称好冬笋的重量,刘掌柜笑道:“这背篓内足足有二十斤冬笋,姑娘,你是如何挖到这么多的?”

    哪能将如何找主鞭的方法说出来?

    颜芙凝摊开手心:“喏,可不容易了,手都受伤了呢。”

    刘掌柜点头:“确实不容易,姑娘是个能干的,我原想着把你介绍给我儿子呢。”说话间,他朗声笑起来,“哪里想到今儿个你就带着相公来了?”

    傅辞翊面无表情。

    见年轻男子不笑,刘掌柜也不恼,对颜芙凝又道:“今儿个野鸡是活的,价格是五百文一只。冬笋加野鸡便是三千五百文,那就是三两半银子。”

    说罢,他拿出三两银子,还有几粒碎银子。

    颜芙凝拿了三两银子,将碎银子推过去:“半两银子就换成五百文铜钱吧。”

    她还得去买东西,铜钱花起来方便些。

    “好嘞。”

    刘掌柜用手掌将碎银子扫进抽屉,取了五百文铜钱出来。

    不多时,夫妻俩出了酒楼。

    傅辞翊有个疑惑,某女娇生惯养,怎会挖冬笋?

    方才听她说手心是挖冬笋破的,大抵因娇气之故。

    想到先前她采的野生平菇香菇,他不禁问:“你如何识得山间蕈类?”

    颜芙凝一怔,蕈,便是现代人所说的菌子。

    “我会吃啊,会吃就对山珍野味有研究了。”

    她可不能说现代时被爷爷奶奶逼着上山采药,研究出来的。

    当时旁人都规规矩矩在采药,就她在采蘑菇。

    怕他细问,颜芙凝支开话题:“你可有要买的东西?”

    “去书肆看看。”

    “我可以一起吗?”

    她想去看看有无医书之类。

    见他没拒绝,她便跟着去了。

    书肆门口有摊支着,有书生模样的人在那抄书,也有替人写信的。

    想来前两次,他就是如此赚的钱。

    进了书肆,她跟着他去到专门摆放科举考试书籍的书架前。

    拿了一本相对薄的,颜芙凝问店小二:“这个多少钱?”

    店小二伸出一根手指。

    颜芙凝:“一百文?”

    店小二摇头:“一两!”

    “这么贵!”

    贵得叫颜芙凝心惊肉跳。

    店小二笑道:“有注释有插图的就更贵了。”

    颜芙凝深吸一口气,怪不得傅家不同意傅辞翊将书带出来。

    原来在这个时代书很值钱!

    她转头寻傅辞翊的身影,看他拿了本书去了柜台,忙走过去,将装了钱的荷包拿出来。

    轻声问他:“你要买几本书?”

    今日赚的钱,怕是只能买个两本。

    “今日先不买。”

    傅辞翊接过店主递过来的空白书册,数了数一共十本。

    店主道:“看你字写得好,才允你带回家抄。不过抄写所用的笔墨,得用你自个的。”

    傅辞翊颔首:“知道,今日就是来买笔墨的。”

    店主道:“毛笔两百文一支,墨条砚台一套五百文,都是实惠价了。”

    傅辞翊道:“来两支狼毫,一套墨条砚台。”

    “好!”店主从身后的架子上取了两支笔,一套墨条砚台,“一共九百文。”

    想到抄书费笔,颜芙凝道:“老板,您看我夫君买笔墨是为了抄书。抄书可费笔了,九百文可否给三支笔一套墨条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