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倘若有人在瀑布之后,十之八九会是明岚宗的人,那么,她就危险了。
不过不太可能,按时间来说,他们不会在这。
况且,在兮静他们从密林出来之前,她就在密林边缘试探了好几次,应当是没人的。
“师姐,你怎么不动了?”三人察觉到师姐状态不对,小声开口询问。
她道:“把灵器拿出来,站到那块大石头后面。”
待三人照做后,她走向瀑布。
韩越善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师姐淌过水,走到瀑布
三人目瞪口呆。
“这么大的水流击打下来,不疼吗?”
兮静小声接了三师兄的话:“我看着很疼。”
“别说话了,如果师姐过一会还不出来,我们就拿着灵器过去。”
此时的陶紫已经穿过瀑布站在一道墙前,她毫不迟疑的将一处不起眼的小石头摁了进去。
石墙向两旁缓缓挪动,一处窄小的仅供一人通行的道路出现在眼前。
她谨慎的走了进去,穿过小路,迎面而来的是一片宽敞的土地,虽然依旧一片黑暗,但花草树木皆是正常颜色。
她巡视了一遍,暗暗松了一口气,果真无人在此。
虽说她进来之前有九成把握,但难免有些担忧,毕竟外面还站着三个需要她照顾的。
“师姐!”
外面传来小声的呼唤,她怔了怔,立刻回身出去。
那三人的身影在瀑布中若隐若现,她立刻上前将他们带进来。
“师姐,这里?”
“我们之后就在这里待着,大约待半年。”
还不待三人兴奋起来,陶紫又道:“这只是休息的地方,其余时候都要出去锻炼。还有,这里的一些药草不能动。”
她说着这话,眼睛扫向一处隐秘的角落,那里长着一丛平淡无奇的新草。
没几人知道这些药草可以修复肌肉中留下的暗伤,还可以大幅度提升体质,最重要的是提高体修进阶固体期的可能性。
只可惜,这些药草十年长成一次,下一次成熟期应该是在七年后。
快一个月后,韩越善三人在瀑布里面蹲马步,生无可恋的看着师姐在那里磨药草。
这段时间来,他们不是被迫在密林上攀爬跳跃,就是在瀑布下承受冲击。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实力的确有了一丢丢的长进,比如从一开始只能在瀑布下待不到半刻钟,而现在可以待上半刻钟;再比如说,在密林那个地方,他们终于不是爬来爬去。
陶紫抬眼看了看他们,道:“撑不住就可以过来了。”
兮静最先扶着墙走了过来。
她满面无力,看着那药汁甚至打了一个寒颤。
师姐道:“你们虽是道修,但体质也很重要,多练练终归无错。”
赵薛也跌撞着走了过来:“师姐,我们知道。”
“那就涂药吧,这药涂着是痛了些,但对你们好处不少。”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磨於汁,这药可以增强肌肤对外来打击的抗打能力,但只能在人体受击之后起效,且……极疼。
随着身后响起的数道呼痛声,她习以为常的往里走。
陶紫垂眸看着草地正中间的那朵花苞,这花的药效与这里的其他药草都格格不入——它是针对道修的灵脉,更准确的说法是,针对损坏的灵脉。
百年前的那朵花用在了刑斩身上,而现在的这朵,她打算用在自己身上。
现下,那花要开了。
这花百年方开一次,一息之内若不能摘下,将会凋谢枯萎,瞬息间化为养料。哪怕她摘了,刑堂也不会产生怀疑。
她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脉络,若以此花入药,或许可以稍微恢复被损坏的灵脉。
其实,说来很是奇怪,她非常确定自己当时是把灵脉彻底摧毁了,按理是救不回来的。
可现在不仅有救,还能稍微用上一用。
之前还以为是奇迹,但想想,世上哪来那么多奇迹,或许,她该找人看看自己的记忆了。
陶紫在那里出神,赵薛却在冲自己的师兄挤眉弄眼,嘴型不停的重复一个词:十五。
韩越善微微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师姐不一会就从里面走出,吩咐道:“今天的外出修炼全部暂停,我去最里面待着,你们按自己之前在南崖的法子修炼。”
三人没有答应,她疑惑的看了过去:“有什么问题吗?”
兮静和赵薛齐齐把韩越善推了出去,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小心道:“师姐,我有事情想问你。”
“说吧。”
“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陶紫看着他,迟迟不说话,他也坚定得很,直直看向师姐的眼睛。
“师姐,有些事情,我们有知道的权力,不是吗?”
她反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上次,我们梳理了回忆,发现不对。师姐,十五对你来说是什么不好的日子吗?”
她终于点了点头,道:“我中毒了,每月十五都会毒发,偶尔会提前。”
虽早有心理准备,三人还是大惊失色,纷纷询问起这毒的情况。
陶紫随意说了几句,就不再解释。
这毒是她的弱点,绝对的弱点,哪怕在明岚宗,也只有青岚天尊、徐迁嘉三人和刑斩知晓。
她已经习惯了瞒下这毒的存在,但日夜相处,又怎么可能不被发现呢?
赵薛冷不丁说出了一句话:“师姐,所以上次你是故意抛下我们的?”
陶紫怔了怔,韩越善急忙把赵薛的嘴巴堵住,道:“师姐,你先去休息,熬过了这一阵再说。”
兮静跟着连连点头:“对的,师姐,如果有什么可以减轻痛苦的法子,你就现在跟我们说,我们来做。”
她看向赵薛,赵薛也在看着她,她道:“越善,把手松开。”
“不是,师姐,赵薛这人有时候有些死脑筋,你别放心上。”
“我知道,松开吧,或许该谈谈了。”
陶紫看着他们,在她没发现的时候,这几个孩子可能有了心结。以前她可以不在意,但在经历假兽潮后,她想试着在意。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