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在村里迅速传播开来,尤其是宋暖暖向刘玉敏讨债的那一幕,与刘玉敏早已岌岌可危的名声相结合,瞬间成为了乡间巷尾热议的焦点。
这场风波之大,甚至惊动了警方,一时间,村子的消息集中地成了人群熙攘的场所,石阶上坐满了前来打听消息的乡亲,有的人甚至特意从家中搬来了小板凳,只为了能近距离听听这难得一闻的新鲜事,场面之热烈,仿佛每个人都渴望亲身经历,亲眼目睹那不同寻常的一幕。
人们围坐一团,你一言我一语,添油加醋地讲述着各自听说的版本,将整个事件描绘得绘声绘色,极富戏剧性。
“各位猜怎么着?我那时正好在场,刘玉敏吓得直接裤子湿了!”
一位看似见证了全过程的村民夸张地叙述着,引来周围一片哄笑声和惊叹声,气氛既热闹又有些许微妙的紧张。
“哟,瞧她平日里那趾高气昂的模样,今儿竟也被吓得花容失色,真是稀奇!”
一位中年妇女撇嘴笑道,眼神里夹杂着几分幸灾乐祸。
“嘿,可不嘛,一大早就见一队警察叔叔堵在门口,黑压压的一片,换做是你,能不心惊胆战吗?”
旁边另一位大叔接话,语气里满是同情,仿佛自己也曾身临其境。
“说来说去,平日里再怎么耀武扬威,到了关键时刻,见到那身制服也得腿肚子转筋。刘玉敏再怎么硬气,敢跟代表着正义的警察硬碰硬?”
又一人摇着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屑。
“我这心里头啊,说不出的畅快!刘玉敏这些年横行霸道的,终于有人能治治她的性子了。”
一位老奶奶捋着银白的发丝,眼中闪烁着满意的光芒。
“说到底,不过是村里出了名的泼辣妇人罢了。再看宋暖暖这闺女,比起她妈当年,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一位大爷感叹,话语中满是对年轻一代的肯定。
“非也非也,你们有所不知,宋暖暖那丫头,骨子里透着股温柔劲儿,和她那行事不靠谱的老妈截然不同,完全是两路人。”
另一人连忙纠正,言语中透露出对宋暖暖的了解与维护。
“没错没错,我亲眼见过,那丫头说话轻柔得像春风,举手投足间尽显教养,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家的孩子。估计也是被逼急了,哪个孩子愿意亲手把自己的母亲推向警察局呢?”
又一人感慨,眼底闪过一丝同情。
“可不是嘛,一千多块钱,够普通家庭一年的菜钱了。谁能甘心让自己的血汗钱打了水漂?”
旁边的大婶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共鸣。
在这冬日的午后,宋暖暖戴着绒线帽,围着厚厚的羊毛围巾,只露出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在人群的边缘静静地站立着,倾听着这些或真或假、或褒或贬的议论。
那些略带夸张的言论虽然让她有些无奈,但她心里明白,至少现在舆论的天秤是偏向自己的,这就足够了。
她轻轻收起脚边的小板凳,心中那份由衷的释然让她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踏着脚下未完全融化的薄雪,她轻快地向家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似乎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
刚踏入自家门前的小巷,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心头一喜,加快脚步,清脆地唤了一声:“郭婶!”
郭兰华闻声转身,见到宋暖暖,脸上顿时绽放出慈祥的笑容:“慢着点,地上滑,别摔着。”
此时,街道上的积雪已大部分消融,只留下角落里几片孤零零的雪堆,滑倒的风险已然大大降低。
郭兰华仔细端详着宋暖暖略显消瘦的脸庞,眼中满是疼爱:“是不是又是因为你那位‘亲爱的’妈妈?”
宋暖暖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不过这次,我已经妥善解决了。”
郭兰华闻言,嘴角不禁上扬,赞许之情溢于言表:“听说你这次还请来了警察,吓得刘玉敏连本带利地把钱都还给你了,宋暖暖,你这丫头,真是有出息!”
宋暖暖脸颊微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都是多亏了我的养父母帮忙,我才得以顺利拿回属于我的钱。”
说着,宋暖暖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并邀请郭兰华入内。
她直觉告诉自己,郭兰华今日来访,定有要事相商。
一进屋,郭兰华便自行倒了一杯热水,双手捧着杯子取暖,缓缓开口:“今天来找你,其实是有一件正事想要和你商量商量。”
“什么事?”
宋暖暖一脸好奇,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你还记得咱们村早年间那个破败的纺织厂吧?就是后来关门大吉的那个。”
郭兰华抿了一口热水,话锋一转。
宋暖暖轻轻点头,回忆涌现:“崔婶之前跟我提过那地方。”
“嗯,崔婶和刘婶都曾在那儿工作过。你知道吗,那厂子倒闭前,还新买了几台缝纫机,结果最后都用来抵债了。”
郭兰华的眼神逐渐变得炽热起来。
“缝纫机?”
宋暖暖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某种机遇。
“对极了!我儿媳前两天从那个人手里买了一台,崭新的机器,价格却只有市面上的一半!”
郭兰华越说越激动,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
宋暖暖心领神会,立刻追问:“他那儿还有多少台没卖出去?”
郭兰华一拍大腿,佯装懊恼道:“哎呀,我这记性!刚才光顾着说话,倒忘了问这茬儿了!”
稍作思考后,她的眼眸微闪,仿佛有什么精妙的算计在心中悄然成形,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补充道:“不过,那家工厂订购的数量应当颇为可观,即便是半价销售,价格也不会太过低廉,因此合理推测,应该还有剩余的缝纫机待售。”
“嗯,说得在理。”
宋暖暖轻轻点头,表示赞同郭兰华的分析。
她的目光越过窗外,望向远处那一片已经荒废多年的纺织厂旧址,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感叹。
那曾是小镇繁华的一部分,而今虽然倒闭多年,却仍有这些缝纫机流传在市场上,证明需求并未完全消失,市场尚有空间等待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