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满满怔了一下,看着这位妯娌,猛然想起她亦姓许。
“是,许小姐是昭武校尉许平志家的六小姐。”田满满点头。
既然这个三嫂发现了不对,那定是心中有些眉目,她不承认反而不美,再说能跟许家扯上更亲近的关系,为什么不呢?
虽然昭武校尉只是六品,但阿横现在也只是七品。
想到这里田满满便热心了许多,把自己知道的许家的事儿全部讲给三伯哥和三嫂听。
“我只知道,许副尉今年四十六家中有一寡母,前后娶妻两位,有四子六女,余下的我便不知了。”
俞三郎看了一眼妻子,他亲大舅哥可不叫许平志。
“哦,多谢弟妹,那应该不是,我大哥要是活着今年有五十了。”许氏闭上眼,平息了一下情绪,略微有些失望的回复田满满。
田满满听了也有些失望,她以为能攀个亲,许家在这城里还算有几分薄面,若真是熟人,往后她的生意也多了一份关照。
许氏打起精神问起孩子。
田满满这才想起把孩子抱出来给俞三郎和许氏看。
俞薏米已经快要一周岁了,因为俞四郎没假,孩子小,田满满没办法独自带孩子回去等等,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俞家人。
俞三郎对田满满不喜,对弟弟俞横亦不爽,不过怕妻子独自一人不安全,才跟着过来。
岂料妻子竟然遇见旧相识,而且应该还是讨厌的那撮。
这让俞三郎更加不爽了,他现在就想回去好好的安慰妻子一番。
即便是脸如梨子大的俞薏米对着这个首次相见的三伯咯咯咯的笑,也没能打动俞三郎一分。
论起孩子,俞三郎觉得世上再没有他女儿更可爱的了。
哪怕他家红豆出生的时候像一只红皮小老鼠,那也是全天下最最最可爱的小老鼠。
俞三郎将老爷子老太太给的金锁片掏出来,让许氏递给田满满。
“爹说,老四在军营,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不便,暂且就别回去了,等老四有空了,或者孩子大些,再带回去给他们看看。”
俞三郎如实把父母的话转告田满满。
“是,阿横也说,几年都没得空回去看看爹娘,实在不孝。”
田满满接过许氏递过来的金锁片,沉甸甸的一摸就知道是实心的,心里满意,脸上的笑容也真挚了许多。
“等下半年换防,阿横就有假了,到时定会带着我们一起回去住一段陪陪爹娘。”
她之前还挺担心俞家人重男轻女,不喜欢她家薏米来的,如今来看,公婆还算公正,那便等阿横得空回去一趟。
田满满又打探了几句俞松考试的准备,俞旺斋的生意,以及俞红豆的学习情况等等。
她心中还是对“老乡”没有死心,但是田满满不敢肯定哪一个是老乡,又或者是有几个老乡,所以最终她还是没有暴露自己。
俞三郎听得不耐,连着给许氏使了好几个眼色,许氏无奈又好笑,最终还是在田满满留饭的话语中告辞了。
“跟她有什么可说的。”上了马车俞三郎就抱怨妻子一句。
“总归要看看孩子,回去也好跟爹娘说一说。”许氏嗔了丈夫一眼。
平日里对谁都笑颜相对,对大哥和四弟一家就横眉立目。
大哥家犯了错还情有可原,四弟和田氏不至于的。
“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咱们红豆一根手指头好看。”俞三郎不以为然。
“那许家是不是”俞三郎见妻子用白眼翻他似乎还要反驳,赶忙转移话题。
“嗯,应该是我嫡母和嫡母所生的二哥。”许氏点了点头。
那姑娘跟嫡母长得有七八分像,二哥的名字也叫许平志,世上哪来那么多巧合,想来就是他们了。
“也不知道大哥是死是活,老天真是不长眼。”许氏想起失散的大哥,长叹一口气。
想到刚刚田满满说的话,又啐了一口,怎么叫他们那样恶毒的母子活下来还得了势。
“我回去打探打探,我瞧着四弟妹不像是聪明的样儿,没准今儿的话要露口风过去。”俞三郎犹豫了一下看向妻子。
“我不认,不是我自视甚高,眼下咱们虽然不如人,但再过三年未必如此。”许氏摇头,如若是亲大哥,便是混的不好也是要认的。
可一个隔着肚皮又苛待过她跟娘的人有什么可认的。
许氏担忧的是,她那嫡母势力刻薄,二哥十岁时候就开始撩猫逗狗的调戏丫环,说他现在变好了,许氏都不信。
“怨我,实在没忍住。”许氏懊恼刚刚的表现,她有些受惊,也怀抱着一丝希望。
万一当时的大哥找回去,跟嫡母他们一起逃难了呢?
“这倒无所谓,只要你不认,他们能奈何?”俞三郎安慰妻子。
许氏想了想,倒也是,娘已经没了,她们母女当时失散,户籍这些也都没了。
落户桃源村的时候,娘在户籍上的丈夫直接写了继父的名字,便是许家寻来也奈何不得她。
夫妻二人不再纠结这些,俞三郎趁着清净,干脆带着妻子往繁华大街去了一趟。
给妻子买了新的头面首饰,又给儿女和家里的客人带了许多特色点心,这才慢腾腾的回了宅子。
一进院子就被一阵扑鼻而来的香味儿给拿下了。
“这是做什么好吃的呢,十里飘香的,再过一会儿,怕是左邻右舍都要过来相问了。”俞三郎一边说一边往院子里看。
只见他那一双儿女带着四个客人端坐在院中的凉亭,凉亭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一个偌大的铜盆正冒着热气。
“爹,我们吃冰煮羊。”俞红豆对着爹娘招手,好奇的问起小堂妹。
“见到小薏米了吗?长得好看吗?跟我长得像吗?”她是真的好奇,这个让三房化干戈为玉帛的神奇小朋友到底有多像她。
“不像,没有你一半好看呢,长得像她爹,眉毛又粗又短,将来怕是一辈子都得画眉。”俞三郎也不管在场的外人,开口就是暴击。
“噗嗤怕是在三叔的眼里,天下再没有比咱们红豆更好看的小姑娘了。”谭蒙骜喷笑,这叔叔也太直白了。
可俞红豆就是喜欢这样“不讲理”的偏爱,心里甜滋滋的,看着她爹笑得眼仁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