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茴缓步走上木板楼梯,马小虎跟了上去。
花姐颓然坐倒,整个人都陷入了旧沙发,让小夜给她拿了一根香烟,沉闷地抽了起来。
她没想到这死丫头真的会接客。
她只是想给这死丫头一个难题,让她知难而退,放弃读书,出去安安分分去找一份工作,等到了年纪,再找一个好男人嫁了。
可她非要读书。
她对读书到底有多大的执念?
农村的女孩儿,不读大学的大有人在,她一个失婚妇女,哪有能力供她上大学?
她是一个没本事的母亲,自从离婚之后,她就四处漂泊,没有文化,没有背景,为了生存,她选择了下海。可是这一行是吃青春饭的,年纪大了,年老色衰,就无人问津了,她只能站街去赚一些寡居老头的钱。
她本来都决定不干了,可是叶小茴又找到了她。
没奈何,她才重操旧业,找了两个女孩儿,回到老家开了这个洗头房,是她父母留下的房子,她没有资金在城里租房的。
可是农村能有什么生意?
好在周一山的赌场就在山上,偶尔会有赌客光顾,但她手里的两个姑娘实在姿色有限,她挣不到几个钱。
姑娘的活,她就抽个两成,有时自己需要亲身上阵,除去一切开销,陆陆续续也
就积攒了三五千块,但叶小茴的学费一个学期近万,让她感到无比吃力。
“这儿你们看着,我出去走走。”花姐心烦意乱,走了出去,大力地吸了口烟。
马小虎跟着叶小茴上楼,关起了门。
叶小茴面无表情,伸手去解衬衣的纽扣,白雪无痕,刺痛了马小虎的眼眸。
“先说好了,我没经验,不会伺候你,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叶小茴冷冰冰地道,但听得出来,她的声音是在颤抖着的。
马小虎一步踏过去,抓住她的双手:“你真想把自己卖了?”
“钱都收了,不卖能行吗?”
马小虎轻轻吐了口气,动手把她的纽扣一枚一枚地扣了起来,说道:“脱掉衣服容易,但要穿起来很难。”
“你到底想说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说说。”房间有两张床,马小虎一张床坐下,叼起了一根香烟。
“跟你说得着吗?”
“或许我可以帮你。”
叶小茴清冷地笑了一下:“马小虎,你能帮我什么?我知道你们现在都在看我笑话。但你别在我面前秀你的优越感。你让我觉得恶心!”
都到这个时候,她还是这么骄傲,这让马小虎又有一些不爽:“既然你觉得我恶心,行呀,咱们就做做恶心的事吧。”说着他
坐在床边就开始解开腰带,开始脱他的破洞牛仔裤。
这一刻叶小茴又慌了起来。
急忙移开目光,不知所措,不说她是出于无奈要把自己卖了,心里极不情愿,就算她是情愿的,但她也没有任何经验。
每个女人面对第一次,就算对面是她心爱的男人,她也会如此惶遽。
马小虎脱到一半,叫道:“过来,帮老子脱!”
叶小茴咬着银牙,恨恨地瞪着马小虎,半天移不开脚步。
马小虎吼道:“耳朵聋了?收了钱不办事啊!你XX妈有没有一点儿职业道德?”
叶小茴泪眼婆娑,长这么大虽然过得异常艰难,但她也没遭受这样的耻辱,一步一步地走向马小虎,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不能让这家伙看了笑话!
既然要卖,她就高高兴兴地卖,至少这样比较体面。
让她自己,也让马小虎觉得,她不是在委曲求全,否则这坏家伙一定会更肆无忌惮地嘲笑她,奚落她,以此获得他变态的优越感。
她试图让自己微笑,可是眼泪却不能收回去。
含泪的微笑。
走到马小虎跟前,微微蹲下,将他的牛仔裤用力地扒了下来。
尽管马小虎此刻里面穿着一条棉质的四角裤,她还是不敢去看,一直低着头。
马小虎甩
开了脚上的黑球鞋,用脚完全褪下了牛仔裤,大爷似的往床上一躺,颐指气使:“上来!”
叶小茴颤巍巍地爬上去,跪在他身边,犹豫了半天,还是不敢伸手帮他除去最后一道屏障。
马小虎吐出一口烟雾,喝道:“快点儿!”
叶小茴看着马小虎旺盛的腿毛,她曾在书上看过,毛发旺盛的男人,通常需求都比较强,她心里害怕到了极点。
可在马小虎咄咄逼人的气势之下,她还是硬着头皮伸出手,手都是抖的,她咬着下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当碰到马小虎裤头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崩溃了,发疯似的扑到马小虎身上,乱抓乱打:“你混蛋啊马小虎,为什么欺负我,为什么你们都欺负我,就因为我学习比你们好吗?”
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用力捶打着马小虎的胸膛,嚎啕大哭:“很好玩是不是?欺负一个像我这样的女孩儿,是不是显得你能耐啊?你就是一个混蛋臭蛋坏蛋王八蛋!就会欺负我,在学校里就会跟我作对!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啊马小虎!”
马小虎腹诽不已,这话说的,简直就是恶人先告状,明明是她一直针对他们好吗?动不动就抓什么狗屁纪律。他们三个都不知道被她害得多惨,被学校各
种处罚。
不过见她梨花带雨,他的心肠又软了下来,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秀发,柔声道:“哭吧,把你的委屈都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他能理解叶小茴的心境。
因为他也跟她一样的人,因为出身和家庭的缘故,或多或少都有自卑心理,他容不得别人轻贱他。
这么多年,他都一直在反抗着。
但叶小茴与他不同,她是一个女孩儿,她不能像他一样以粗暴而简单的方式反抗,她跟人打不了架,更不能像马小虎一样肆无忌惮,因为她是一个好学生。
她只能把所有的委屈都隐藏在心里,故作骄傲,故作坚强,换取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尊。
可是今天她的自尊彻底被马小虎踩在脚下了。
她恨死了这家伙,所以她抓起他的左手,在他手腕狠狠地咬了下去。
咬出了血,一只带血的手表。
马小虎疼得半死,差点没叫出来,诧异地盯着叶小茴:“你丫属狗的吗?”
叶小茴松开了嘴,抽了抽鼻子,幽怨地看他一眼:“混蛋,就逮着我一人欺负。”
“你说这话就太侮辱人了,我一般都是逮谁欺负谁。”
“很光荣吗?”
马小虎深以为然地点头。
叶小茴瞪他一眼,不过心里的那口气总算发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