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项天明忍不住问道,“你们让我给公司打个电话,我让他们桥接个临时通讯过来。”小刘一边说一边打量起这处营地,很快就发现不远处跪拜着一些全身包裹严实的人。他有些意外地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人?他们看起来似乎有些奇怪?这些用具也怎么……这么……原始。”小刘立马发现了不对劲。
项天明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而李斯特干脆咳嗽两声将小刘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说道:“他们都是我们的手下,别担心。至于通讯的话……”
“没问题,只不过我们得换个地方,这地方太热了。”项天明一口答应下来,这让小刘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他其实也有些担心自己的安全。
“老李,你带着小A招呼下我们的……‘手下’,然后来地下基地。”项天明嘱咐道。李斯特会意地点点头走开了。而项天明则带着小刘走向营地中间的大洞,这个洞以及底下基地的碎石之前打扫战场的时候清理过,还让波波耶娃恢复了部分房间的功能,眼下正好可以用上。
“这下面是……”小刘跟着项天明来到大洞边上,看着漆黑一片的洞口,感受着阵阵从下方吹来的凉风,腿肚子忍不住打起颤来。他苦着个脸问道:“这,是不是没必要啊。”
项天明哈哈一笑说道:“别担心,这下面是一处废弃设施,我们重新修缮过,里面安放了专门的通讯设备。你就那么怕我害你?”小刘的眉毛不自然地抖了两下,那意思仿佛就是在说难道不是?
“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真要对你动手,那你活不到下穿梭机,不是么?你就安心和我下去吧。”项天明苦口婆心地劝道。小刘沉重地点点头,关节僵硬无比地开始踩着阶梯往下走。项天明跟在他后面,心情也是复杂无比。不过半年,昔日一同受苦受难的兄弟就已经对他信不过。人真是善变啊,项天明如此想道。
他们很快来到底部,穿过走廊来到大厅,之前被小A和鲁巴人撤退时阻挡入侵者的碎石都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就是地上散落的大大小小的沙土和弹孔还留在原处,述说这里以前发生过的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我的老天,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小刘慢慢走进去,抬头打量着这处地下空间,密密麻麻的计算机服务器和金属立柱占据了整个视野,而最令人注目的还是当初用来给波波耶娃的机械身躯做固定的支撑机械臂,虽然当初已经被波波耶娃自己给破坏掉了。但仅仅注意到那非同寻常的大小,就可以想见这玩意当初托举着什么样的怪物。
“你……带我看这些干什么……我,我还不想死啊。”说到这里,小刘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项天明扶额长叹,以前他就记得这家伙胆子小。听说他做了飞行员,想着还能改改,没想到还是这个鸟样。
“你别激动,你不是要和公司通讯,给我引荐什么人吗?我要是动手,也得等到你接通通讯以后,你说对吧?”项天明反问道,本来是想打消小刘的疑虑,没想到他却更加崩溃了。“看吧,你还说,你就是不想让我活了……”眼见着面前这二十多岁的人就要眼泪掉下来,项天明只好拿出手枪咆哮道:“快去那边接通通讯!”
小刘瞬间止住了声,身板立得笔直,看了一眼项天明手上的家伙事儿后,连忙跑向不远处标着通讯台字样的设备。项天明晃了晃手里的枪真是哭笑不得,他可是连枪口都没对准,保险也没开,看给这孩子吓得。
只见小刘在操纵台上按了半天也没反应,项天明走过去一问才知道这处基地的设备他用不来。想想也是,这里是数百年前的乌托邦基地,估计外面世界的技术都更新换代好多了,只有这人工智能技术真是超越了好几个世代。
正好小A和李斯特忙完上面的事情,也来到了地下基地,一边询问小刘风马运输公司的呼叫代码和通讯频道,一边调整设备设置,在一阵刺耳的电子白噪声后正常的全息视频界面才弹了出来。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很快出现在众人眼前,项天明一行人张大了嘴。
“小项?还有小李和小A?”画面中那个满脸皱纹的老人,睁大了眼睛凑近屏幕去看,晶状体虽然浑浊却透着一股精气神,不是曾经处处为他们着想的萨尔瓦多老爹又是谁。
“老爹!真的是你?我问你,我当时在病房和萨马特说什么了?”项天明带着期许的目光等待着对方的回答,那件事只有萨马特,他和老爹知道,就连昏迷中的李振对当时的谈话也是不知情。
“你小子,还怕我是冒牌的不成?我想想……嗯嗯,你当时骂了萨马特一顿,还说你咽不下这口气。你小子,可真是倔脾气。”萨尔瓦多清了清嗓子又说道:“这下总该相信我了吧?”
项天明用力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根本抑制不住。他是真没想到这位亦师亦友的组长,时隔半年,自己还能再见面。“我去,老头子,真是你啊?”这话是李斯特在说,他走上前来挥了挥手,虽然努力抑制,但眼角还是泛起泪光。
“妈的,我们都以为……,算了,不说了,你没事就行。”李斯特用最小的动作抹掉眼泪后说道。而一旁的小A倒是没太大反应,嬉皮笑脸地和和惊魂未定的小刘聊着天。
“我也没想到啊,还能再碰见你们几个捣蛋鬼!真是天意,真是天意!最近过得怎么样?你当成飞行员了吗?老李和小A呢?”萨尔瓦多也很是感慨,一连串问题问得项天明一行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几乎是像个许久未见自家孩子的老父亲般絮絮叨叨。
萨尔瓦多和项天明一行人寒暄了好一会儿,原本萨尔瓦多就把他们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培养,半年不见,中间又各自以为生死两隔,如今见面真是恨不得说上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