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舟跳下自行车后座,拎着两条大花鲢。
前头那拿脚刹住车的男人,身材高大魁梧,长相更是自有一股风流倜傥的韵味。
沈思清看到他身上穿着的梦特娇polo衫,双眼不禁闪烁。
这人是谁呀?竟然穿得起进口货!
纪长舟啥时候认识个……有钱人了?
纪柏舟去开门,见到陌生人,眉宇间带上警惕。
“哥,这位是?”
纪长舟招呼着谭天宇进门,对众人介绍:
“我谭哥可是大人物,前进公社书记的外孙——谭天宇,还是他们公社的拖拉机手和市场监管员呢!”
纪长舟脸上就写着两个字,崇拜!
谭天宇拿下车龙头上拴着的猪肉和礼品。
笑得和煦如三月春风:
“第一次上你们家,想着马上要过中秋节了,就随便买了些东西……”
纪长舟不客气的接过:
“谭哥,客气了,快屋里坐,招呼不周,妹,你快去倒茶呀!”
纪月秀再次看到谭天宇,心里立马警铃大作,面皮不自觉绷的紧紧的。
闻言,她忙躲去厨房。
倒是谭天宇一副极有礼貌的样子。
还彬彬有礼的与纪柏舟沈思清打招呼。
“柏舟弟,弟妹,你们好。”
沈思清对他印象还蛮好。
好些男人第一次见到她,都会忍不住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但是这位并没有多看她一眼。
“谭哥是慕名来咱们这吃烤鱼的,小弟,你去找高军借那个烧烤用的炉子,把他们几个也喊来热闹热闹。
正好今天爹妈和我媳妇都去舅舅家送节礼去了,咱们几个也不用做什么饭了,就整顿烧烤多自在。”
纪长舟说得眉飞色舞。
他一向不爱去老丈人家,就连送节礼,也是他爹妈媳妇代劳的。
为了不去送节礼,他躲出去闲逛。
没成想竟然在村头遇到了谭天宇,他便赶紧带着谭去捉了两尾鱼。
纪柏舟觉着弄顿小烧烤也挺美的,于是和沈思清分工。
他一个人去邀高军等人和借烧烤炉。
沈思清则去小院配好烧烤用的调料,再准备几个小菜过来搭伙吃。
两人走后,纪月秀端了茶水出来。
她没敢正眼瞧谭天宇,每次接触到他的眼睛,都让她感觉到危险。
谭天宇进门到现在,唯独没有和纪月秀说话。
他不是不想,是人家根本不拿正眼瞧他。
借着接过水杯的功夫,谭天宇冲她龇牙笑了笑:
“秀妹妹,好久不见,你最近怎么不去我们前进公社了?我等了你好几次集会,都没见到你。”
纪月秀心提起来,淡声说:
“我最近忙……”
“忙什么?”
“忙家里的事。”说着纪月秀往屋外走:“玉米该翻了,我去翻翻。”
“我帮你一起!”谭天宇马上放下茶盏,大步追上。
留下纪长舟一人在那莫名其妙的摸脑袋。
他看看手里的鱼,佩服的嘀咕:
“谭哥就是谭哥,真是个好人,来我家玩,带这么多东西就算了,还帮我家干农活。
我还是攒劲把这鱼先收拾了,一会好叫谭哥尝尝我的手艺。”
纪月秀无语了,她走到哪,谭天宇就跟到哪。
这下再是迟钝,她也有些明白了。
再退,后面就是墙了。
纪月秀站定,抬头直视他,眼神亮得惊人,她正要说话。
谭天宇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提前截住话头,开口道:
“你这些天是不是在故意躲我?
我以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我以为我表现的够明显了……”
纪月秀看着他,只是说:
“我儿子要醒了,你让一让。”
一句话把谭天宇雷得外焦里嫩,他回不过神来:
“你,你说什么?”
适时的,南屋里婴孩的啼哭声响起,是木木睡醒了。
纪月秀侧身越过他。
就在这时,祝家成撞开院门,双目赤红的走了进来。
死死的盯着离得那么近的两个人。
他走在回去的路上,想来想去还是不能拿回这钱,便想把钱送回来。
谁知走到岳父家门口,就让他看到陌生男人和妻子亲密的说着话。
他们靠得那么近,男人的眼光几乎粘在了妻子的身上。
“这就是你要和我离婚的原因!”
纪月秀知道他是误会了,可耳边儿子的哭声催得她心肝疼,她推开面前两人,飞奔回屋抱木木。
等出来的时候,祝家成和谭天宇就要大打出手。
“你们干什么!”
纪月秀赶紧分开两人。
“我干什么!我打死这个奸夫!”
祝家成仰起头,他个子不及谭天宇肩部,看着谭天宇那张俊美的脸,他的心里是又酸又痛,自卑又痛苦。
“什么奸夫,你放尊重点!”
纪月秀俏脸涨红:
“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都看见了,我什么都看见了!”
祝家成怒吼着:
“你就是因为他要跟我离婚,对吧?
是呀,我真傻,你一个女人靠什么养活孩子,不就是找好了下家嘛!
亏我还担心你没钱花,巴巴的赶回来送钱,原来你早就找好了有钱人!”
男人穿的那件昂贵的梦特娇,刺痛了祝家成的双眼,他从没哪一刻这么仇富。
本来还被纪月秀早已结婚生子这个事实惊呆了的谭天宇,还没反应过来,又被祝家成误会成了奸夫。
看到祝家成咄咄逼人,就要打纪月秀的那一刻。
谭天宇挡在了纪月秀和木木的身前。
他忽然就那样自然的牵起了纪月秀的手。
“你有一件事说对了,我确实喜欢她,不然我不会追来这里。
只是在今天之前,我并不知道她有孩子和丈夫。
知道后,我已准备放弃。
可刚才你说,你们以后要离婚。
既然要离婚,那我便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从现在开始,我正式追求她。”
听到吵闹声赶来的纪长舟,摔坏了手里的鱼,嘴巴张得老大。
沈思清也恍然大悟的挑眉,随即又勾唇浅笑。
终于明白这谭天宇是因谁而来了,什么烤鱼,什么长舟兄弟,原来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纪月秀惊愕的想从他那里抽出手,谭天宇却紧紧抓着不放。
祝家成满脸血色褪去:“你,你们……”